阿吊气不由一处打来,揪着他的耳朵就是一阵嘶吼,少见得有人这么生气的左静言怔住了。xiaoguiaiqi7qi
在牛道士怀里看到那个又大又亮的脑袋,以为找到新玩具的小元正努力地伸出小手想去勾到那个大脑袋,也被吓哭了。
「呃……呃……」
被这好一顿骂,总算是彻底醒了酒的老鬼怕怕地缩了缩,小小声跟自己的老酒伴抱怨道:「谁叫你又把我关在酒葫芦里?看看,这一身酒气……」
「你的酒气是从葫芦里沾染来的吗?」
阿吊双手抱胸,冷笑。要不是他面无人色,这一笑倒可称得上艳若桃李。
「老鬼是阿吊的侄儿,生前就因贪杯误事,他本来是村里的报城马,可是一次帮村东的吴家报『媳妇要生了』的喜讯的时候,收了银子一时兴起去喝了个大醉,害吴家相公没能从城里及时赶回,接生婆也没及时到,吴家的喜事变丧事,一尸两命,老鬼本来有九十年阳寿的,被折了四十年现世报,所以阿吊才会这么讨厌他去喝酒。」
王小二吃饱喝足,就有空做些茶余饭后的闲磕牙。见左静言一脸的犹豫,似乎在想要不要去劝架,或是奉劝阿吊尊老敬贤之后,忙附在他耳旁把阿吊跟被骂得跟个孙子似的老鬼的关系细细道来。
不过说起来,这老鬼实在也胸无大志,根本没想过投胎,发现鬼也一样能喝酒而且还不怕误事——要误也只能误他自己的事之后,天天都到紫云观报到,根本就乐不思蜀了。
「那老小子的法器,就这个葫芦还有用啊!」
灰头土脸的老酒鬼叫起撞天屈。这葫芦虽小,里间却另有玄机,而且它的外壳非金非玉,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居然能产生抵挡太阳透体的荫遮,那牛鼻子道士通常只利用它可纳百川的容量来装酒,实在是浪费。
「啊啊,对了,说起法器,贫道夜观天象,在金星初启之时看到这边有一片幻彩霞光,必有贵人临此或宝物降世……」
「够了够了,你又打别人殉葬品的主意!」
阿吊一口打断了那老道士几乎是招牌神棍的开场白,直接道破他的真意。
这牛鼻子老道士,因为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本领不强,要真正做到降鬼除妖就得借助有神力的法器相助,所以他还是个狂热的法器爱好者、收集癖,所以才会有每次出场,都必须要有两童子给他拿那一堆零零总总、有用没用乱七八糟的东西。
「至少也让我看一眼吧?」
反正人都死了,留着宝器也没啥用……当然后面这句话垂涎别人家宝物的老道士没敢直接说出来。
「不给!」
阿吊根本不跟他打二话,直接就抢着下了定论。
「我身上并没有什么宝贝……」
听明白了他们争吵重点的左静言苦笑。
他一介书生,穷酸腐儒的代表,身无长物,哪来的宝贝?
「宝宝,宝宝是小元,小元是爹爹的宝贝!」
吮着手指的小鬼有听一句没听一句地听着,听到「宝」这个字后,咧开嘴傻笑着,一只胖胖的小手指头回指自己的鼻子,强调自己的爹爹是有宝贝的。
「是,小元是爹爹的乖宝贝。」
这次终于顺势抱回了自己的儿子,左静言对牛道士身上暗光闪烁的道袍还是有点顾忌。
「亮,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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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安分了一小会儿的小家伙又不屈不扰地想去摸老酒鬼的光脑袋,大约是觉得那个油光发亮的秃瓢儿很好玩。
「哎呀,明明就有的嘛,既然你也不把它当宝贝,送我也不应该心痛是不是?」
一边说着,兴致勃勃的老道士就想去挖棺。
「牛鼻子,挖坟开棺可是要损十年阴德的。」
要是挖到有风水格的别人家祖坟,还会有人跟他拼命!
阿吊凉凉地飘在牛青云背后,阴惨惨渗出的寒气叫老道士汗毛直竖。
「哈、哈……可是不挖它出来见上一眼,我会因为失眠而折十年阳寿啊!」
阿吊实在是太小看他对法器的爱了,至少也得看上一眼啊,不然叫他日思夜想,别人是因为人而犯相思,他老道专爱物,这样也不行么?
「恋物癖!」
阿吊不屑地吐出这个词,再看看左静言只是茫然地发着呆,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人家正主儿都不着急,他急个什么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