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赐婚之后,我便顶着未来太子妃的名号,开始接受最好也最为严苛的培养。
从琴棋书画,到诗文女红,甚至是经史子集,还有宫廷礼仪,我都必须学,而且还得学懂、学通、学精。
这一学,就是整整十年。
原本,再过三个月,等到来年春暖,到了钦天监选定的良辰吉日,我便该被八抬大轿,十里红装,热热闹闹,风风光光地迎进太子府,去履行那个我守了十年的婚约。
但这一切,都戛然而止于太子要与我退婚那日。
那一日,正赶上今年的第一场冬雪。
和往年温柔如撒盐的初雪不同。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又大又急,在这纷飞的寒雪里,太子却笔挺而坚定地跪在了御书房外。
他说,他要退婚,他想娶的不是我宋玉锦,而是我的庶妹宋静安。
消息传到我这里的时候,我刚从重生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就见宫里的宫人守在门口,说陛下要召我入宫。
「小姐,你的风寒才刚见好,还是好好休息比较重要,要不咱们回拒了吧。」
床榻边,我的贴身丫鬟青曼满脸担忧地望着我,眉宇间还有着些许愤懑。
我知道她在气些什么,看来这一世和前世一样,在我风寒病重的这半个月里,外面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思忖片刻,我垂眸摇了摇头:「无碍,帮我更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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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我到御书房,便远远看到楚云珩跪在大雪之中,背脊笔直,头颅微垂,任由漫天落雪在他的肩头堆积消融。
我越过为我撑伞的宫女,径直走到他的身旁。
这是我第一次以居高临下的视角看楚云珩,许是跪得太久了,少年俊朗的脸庞白得几近透明,额前的鬓发被雪水浸湿,凌乱地贴在两颊。
以往见他,他总是高昂着头颅,眉目间带着一股矜贵和傲气,像如今这般狼狈,倒还是第一次。
堂堂一国太子,竟能为了一个庶女做到这般罔顾体统,倒也算得是稀奇了。
「宋小姐。」他回眸看了我一眼,眼中流露出几分歉意,声音喑哑:「宋小姐,孤自知这件事是孤对不住你,但你与孤定亲多年,你也应当知晓,孤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