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突然悟了。
她把窗户调得更低些,却见傅明升突然轻微地动了动。
姜淮担心他冷,又把窗户调了上去。
“你冷吗?”傅明升略带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姜淮吓得倒抽一口凉气:“你没睡啊?”
“刚醒。”傅明升睁开眼,扯下披肩,转头望了眼车外的渑头河,“要不要出去走走?”
傅明升拿了披肩下车,顺手挂在姜淮肩上:“喜欢秋天?”
姜淮和他并肩走在滨江大道,脚步拖拖拉拉的,微凉的河风吹得人清醒又舒服,心里那点愁绪随之散去,竟生出一种奶滑奶滑的感觉,像在室温里放了半小时的奶油奶酪。
“喜欢。”姜淮说:“不过不止秋天,一年四季我都喜欢。”
“各有各的好?”傅明升说。
姜淮定下脚步,点了点头:“是啊,各有各的好。”
傅明升轻笑一声:“花心小萝卜。”抬手在她鼻梁上轻轻一刮,姜淮陡然定住了。
傅明升垂眸看着她,眸光微动,替她把被江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他的拇指停留在姜淮的太阳穴上,轻轻摸了摸。
简直让人心脏骤停。
姜淮刚刚才努力说服自己放过那晚淫|靡不堪的梦境,傅明升只是在她脸上摸了两下,她的千军万马立刻溃不成军,万里长城登时化做一摊烂泥。
“你害怕我吗?”傅明升问她。
“不怕啊”姜淮愣愣回答。
“那你抖什么?”
第18章
◎“谁家孙女约都不好使,爷爷亲自来了都不行。”◎
他那双眼睛好像在笑,又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
姜淮恍惚见到一把吹毛断发的利刃,直指自己的心虚。
傅明升的拇指从姜淮的太阳穴缓缓下滑,直到耳垂边,直到颈侧,直到锁骨。
她的皮肤上被激起千层巨浪,又酥又痒又麻。
她低下头,不敢再望那双眼睛。
“小画家。”傅明升低声叫她。
姜淮战战兢兢抬起眼皮,就见那人微微俯首凑了上来。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她后颈上轻轻捏了一把,然后傅明升笑着把她揽到怀里:“怕冷?”
“嗯。”姜淮抓着“寒冷”这根救命稻草一个劲儿地点头。
“那还不主动靠近些。”他的语气坦荡极了。
姜淮心中掠过一种劫后余生的安定,却好像又夹杂着一些冒险失败的遗憾。
就好像你在远郊的村庄里发现了一处秘密洞穴,关于这个洞穴究竟通往何处,你想了千万种可能性。你按耐着兴奋,没有把这个洞穴的存在告诉第二个人,因为你觉得当真相揭晓的那天,你会因为发现新大陆而成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