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熟悉的嗓音,白星河又要哭了,嘴巴发出闷闷的呼吸声。
连我爸都没打过我……
眼泪珍珠似的从他脸上滑落。
人鱼痛苦的表情让桓墨生心如刀割,面上还要强忍着说:“因为你是……所以麻醉剂的量不好估量,对不起。”
白星河顿感委屈,该死的人鱼身体,连麻醉剂都不好打吗?
他翻了个身,拖着一双残废无力的腿往被子里钻,只露出半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生气了么?
桓墨生看着他转过去,一时不知道如何哄他。
难道不该生气吗?岸上的人鱼那么依赖人类,自己却保护不了他……
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上前,想给他盖好被子。手碰到白星河胳膊时,后者突然抬起头,一脸紧张四处张望。
这里不是医院,不是实验室,也不是南方的小别墅。
房间装潢黑白风格夸张扭曲,床和椅子都是圆形的……没有鲨鱼头!
这里是哪?
那些破门而入的人呢?
白星河瞪大了眼睛,他无法表达疑问,急得不行。
“这是我家。”桓墨生说。
白星河这才愣愣看向了床前——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白星河一时有些认不出来。桓墨生很少穿得这么讲究,平常总是一件浅色衬衣裤子或者实验室白大褂,现在穿了礼服,戴腕表,浑身一副价值不菲的昂贵气息,衬着他那张脸,倒像个电影明星。
桓墨生眼神晦暗而温柔,弯下腰,他在惊讶的白星河脸上落下一个吻。
“我带着你回家了,你以后不用担心安全,不会有人敢抢走你了。”
他慢慢握住白星河的手,捏在了手心里。
“床头的终端可以直接联系我,轮椅已经准备好了,至于发声……你可以利用机器打字语音和我交流,和说话是一样的,就是慢一点。”
一种异样的欲望从两人皮肤相触的地方涌现时,白星河惊慌失措,不得不强行抽出了自己的手,躲进了被子里。
……他快到发情期了。
桓墨生却错以为对方还在怨恨自己,没能保护人鱼。
他倍感失落,只好起身告辞:“……我晚上有个宴会,很晚才能过来陪你,你在这里等我吧。”
白星河用被子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像他当初总是躲在水底的时候。
两人默默对视着,是白星河先别开了视线。
桓墨生的眼神让他脸颊发烫,那种眼神……仿佛对方还爱着他这条不是人鱼的人鱼。为什么?他已经没有尾巴了。
“我先走了。”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桓墨生竭力克制自己,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