鲊肉,也有两种做法?,一个是生鲊,一个熟鲊。
生鲊,顾名思?义,就是生肉切成片后?,再用盐巴料酒等?腌制了,直接放上辣椒、花椒、胡椒等?各种大料磨成的粉末,调制好味道?后?,就放进陶罐里面,盖上盖子,盖子的边沿放上水,这样?的做法?,也可以保存一两个月左右。
熟鲊,就稍微麻烦点,要将肉片隔着稻草,升火,用火熏烤,烤得差不多熟后?,就直接上各种调料,一般是辣椒粉与五香粉之?类的,然后?也是放在坛子里,盖上盖子。吃的话,就直接取出来,上锅蒸熟,便是一道?美味了。
这边。
村民们分了肉后?,许强、何福贵等?这些村干部,自然也要分一份,杀猪宴都已经散场了,村干部们还要留下?来,处理后?序的事宜。
许宏达的媳妇何金银,见丈夫还要留在大队办事处,就拎了自己家分得的一袋子肉,回了家里。她跟村里的其他妇人一样?,想着赶紧回去后?,就带着女?儿与儿媳妇几个,将肉赶紧腌制好,迟了别?坏了。
拎起肉的一瞬间,何金银感觉到?重量有点沉,她心里一喜,继而忽然脸色一沉。
这肉,重量很不对劲。
何金银低头,去看自己拎着的肉,肉特意用了一个蛇皮袋子包裹起来,严严实实的,似乎生怕别?人瞧见里面有多少?,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不明就里的人瞧见了,必然会误以为许宏达中饱私囊……
然而——
何金银与许宏达夫妻几十年,对于自己丈夫的性格,她实在是太懂了,这个人,就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中饱私囊的事情来。
脚步匆匆的赶回家,何金银打开蛇皮袋,看到?里面的肉时,她的整颗心,都凉透了。
里面的肉,绝大部分是排骨肉,大多精瘦,根本就剔不出多少?油来。
这一袋子的肉,看着很多,可把那些精瘦肉剔出来,剩下?的都是排骨,还有脊背骨……
这些,能用来干啥?
何金银平时多坚强、多要强的人啊,看到?这些肉的时候,一个没忍住,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的女?儿许小?花见了,赶紧拿了毛巾,给母亲擦眼泪。
何金银的眼泪,哗啦啦的流着,她只是哭,纵然心里有再多的恨与怨怼,可她也只是无声的哭泣,因为何金银已经看透了许宏达这个人,即便她再怎么闹腾,再怎么跟对方讲理由,再怎么折腾……许宏达依旧如故。
哭得再大声又如何呢?
除非,不跟许宏达过了。
何金银默默流泪的同?时,两个拳头也是蓦地攥紧了些。
许小?花是许宏达与何金银的小?女?儿,两人一共生育了二子一女?,许小?花是年纪最小?的那位,今年才十一岁。
许小?花有点着急,一边给母亲擦眼泪,一边劝道?:“娘,你?别?哭了,咱爹这次是过分了,等?他回来,我?跟哥哥们一定会好好说他的。”
何金银略有些有气无力,“没用的。”
许小?花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心里莫名一慌:“咋会没用呢?娘,你?不记得了?咱爹已经有进步了,去年中秋节那天村里杀猪,他给家里拿回来的是啥?你?还记得不?”
怎么不记得?
何金银一想起来,又忍不住咬碎了银牙,“那一堆猪下?水,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别?人分的肉,都是好肉,再不济也是精瘦肉,可自家倒好,男人当着大队长,却给自己家留了一副猪下?水,又腥又臭,何金银生了一肚子的气,感觉至今都难以消解。
许小?花赶忙道?:“娘,咱爹不是已经进步了吗?这回好歹是没拿猪下?水回家了。”
何金银咬牙:“他敢拿猪下?水?”
许小?花年纪小?小?,却十分贴心,爹娘都十分疼爱孩子,然而爹爹到?底是责任心太重了,集体?意识也太强,为了集体?,经常要舍小?家为大家,作为坝子村生产队的人,有这样?的大队长自然是福气。
可作为许宏达的家人,就不是福气,每日里都要怄气了。
许小?花小?声安抚:“娘,等?爹回来,我?来帮你?狠狠骂他一顿,你?放心,只要他敢还口,咱们就揍他!我?跟你?一起打,我?就不信他敢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