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撩起了思绪,海风轻吻着脚面,就这样走啊,哪怕是永远,永远……”
“我走了。”
阿德站在甲板,杭州,家人,春梅,全都越来越远,渐渐的看不见了。
“你是不是要走了?”昨夜,春梅似乎知道他要来,一直坐在床边等待着。
“嗯,”他的喉头有些哽咽,“有片遥远的地方,我一定得去看一看!”
春梅没有再说话,只是在他怀里轻轻缀泣着。他们认真的接吻,逐渐变得狂野。他明白,她是要他记得她,他又怎能忘记?罗衫轻解,一夜缠绵,春梅默默的承受了。天亮的时候,阿德悄悄的离开了,李莺送他上了船,没有多说些什么。纵有千言万语,百般回肠,也只有目送爱子离去,阿德的耳边似乎还听得到母亲声音:“小心啊,别逞强,不行就回来!”而这一切,孤帆远影,都逐渐远去了。
猫有九命,又言,好奇心杀死猫。纵有九命,我能活着回来吗?
阿德有些后悔,也许该让帕西带自己去,李家的船最远也只到过天竺,该怎么向西走,一点都不明确。
“少爷,到了天竺再打听吧。我们走海路,是比较快的!而且遇到强盗的危险要小得多!”说的是**,“小的蒙老爷不弃,在李家管家二十余年,一定把少爷安全的送到!”
**对李家可以说忠心耿耿了,听说他早年出海经商,遇到暴风,一船的人都死光了,他抱着木板,一直飘到高丽,两年后才回来。到家后发现妻女都在李家得到照顾,衣食不缺,大为感动,才卖身为奴,在李家一待就是二十几年。李家再也没人比**到的地方更多了,可**也不知英格兰在哪儿。
“这世界有多大!都说我们大宋是中土,可也有人说我们是极东方,这可要好好探究一番了。”**带了满船的瓷器和丝绸,一路上不断给阿德讲解司南,火炮等知识,船驶出南海时,阿德已变成一个老水手了。考虑到这次的凶险性,李莺挑了三条性能最好的海船,一条载货,一条多带了些食水,主舰腾蛟号船头、船尾和两侧都装了火炮,是当时最大的战舰之一。听**讲,李莺曾经也坐过他的船,十九年前,就是在天竺,任性的小姐在内陆失踪,回来时就怀了阿德,小姐似乎不曾受到委屈,但对李家来说确实难以接受,才有那些对外的流言,以保生活的安定。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总觉得有负老太爷所托。往事往矣,为今之计,唯有把少爷安全送到才是上策。
“少爷,过了南海湾,就不是大宋了!”
“嗯。”阿德不看陆地,只是一味的看着一望无际的海。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开始,我不可以留恋!
阿德身无长物,只带了圣经,水晶球和那把龙泉宝剑。为了拥有足够使用水晶球的法力,阿德想了很多办法,提升内力,念咒,似乎都没有什么效果。那本圣经曾引起阿德的注意,但阿德只不过把它当作故事来读,其中有许多事迹让阿德猜疑,不是女娲造了人吗?如果真的有上帝,一定和盘谷他们挺熟。搞不好就是大禹的同谋,一个给人带来灭顶之灾的洪水,另一个靠治水一举成名。阿德看不下去,实际上,耶和华干过些什么他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心灵术倒是在不断增强,但远远到不了高级水平,可以在十丈外让**听到自己的想法,但是听不到**的想法,而且用久了就好疲劳,但内力却没有损耗,只是精神上的疲劳,好不难过。渐渐的,阿德掌握了一套技巧,练心灵术累了,就用内功调息,然后再练,倒也不寂寞。老实说,阿德还从来没有这么努力过。
三个月了,阿德的太乙真气已到了第五重。这门内功是一个老算命仙所传授的,在阿德十岁的时候,对算命甚感兴趣,在街上抓住老道不放,一定要学算命,老道很是无奈,却也没离开杭州,阿德不但下课后缠着他,还时常跷课陪他练摊。老道叫他背了些奇门遁甲之类的书籍,其中就有一篇《太乙真气》,说是日后必有用处,却从来也没灵过。起疑心时,老道已经失踪了,听说是知府大人算命后依言去打马吊,输得几乎上吊,在全城捉拿他。唯有太乙真气,后来所有的师傅都说这是一门很好的东西,如假包换。阿德渐渐领悟到,真气是靠自身的内部能量循环所产生的力量,经过把平时多余的能量不断的积累和提炼,变成易于转化的形势,可以千变万化的利用。但是法力,却像是在从外部吸收,身体只是一个导体,力量的源泉不是自身,而是外部的世界。阿德的感觉不很清晰,怎么也摸不到门路。
船队在途中靠过几次岸,但都很快补充了食水和人员后离开了。阿德运气很好,没有遇见风暴,而且总是顺风。曾经有两次似乎遇到海盗,但都没什么危险。一次估计海盗从没见过这么大船,尾随了一阵,不敢动手,另一次**很不爽,用船尾的神武大炮开了一记,海盗船便大头朝下沉掉了,连海盗的脸都没看清。
过了马六甲海峡以后,进入孟加拉湾,航行了好久才有陆地。**紧绷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这一天,船在一个叫马德拉斯的港口靠了岸,这是**的海图上最靠西的天竺城市。
“少爷,咱们到天竺了。小的去补充物资,顺便交换地图,商量一下如何去西方。”**带了几个人走了。
阿德在船上带了几个月,并没有什么不适,但许久不上陆地,也甚是烦闷,见**正忙碌,不想给**添麻烦,反正本大侠神功盖世,外语一流,就自己去开开眼界吧。交待过后,阿德独自一人下了船。
马德拉斯是印度支那半岛最大的人工港口,但并不是什么特别富饶的地方,街上的人都显得十分清苦,见了阿德的宋朝打扮,都投以奇怪的目光,让阿德很不舒服。好在港口便有一个服饰店,阿德用佩玉和衣服交换,那老板常年在港口甚为识货,不但给了阿德一套当地的华贵服饰,还付了一千卢比。阿德换了衣服出了店门,不料依然很惹人注目——立刻有一群要饭的小孩围上来——“大爷,赏顿饭吃吧!”“我给你唱歌,啦啦啦……唱完了,给钱!”“爸爸,爸爸……”
阿德正不知所措之际,一个当地女孩跑过来,揪住一个孩子打骂起来“婆罗多,你又干这种不要脸的事,都走开,佛祖会惩罚你们的!”小孩们一哄而散,临走还在女孩的臀部拍了几下,气的女孩大叫起来。阿德觉得自己像在看戏,几个小孩边跑边说着,“婆罗多,你姐姐息坦这么多事,你家会穷死的啦!”
“对不起大人,我的弟弟不懂事,希望您看在佛祖的面子上不要责怪。”
阿德仔细打量那叫息坦的女孩,这是一位泰米尔的土着姑娘,她穿着十分粗糙的布衣,裸露的肩膀显出了健康和优美的体形,神态庄重而矜持,向阿德微微行礼时双掌合十就好像在祈祷上苍一样,这深思的表情使她深色的,凹进的大眼睛显得更加深邃漂亮。脸型是端正的鸭蛋形,轮廓清晰优美,挺直细长的鼻梁,浓密的头发,低低的额头上涂了白色,是西瓦贝特人的常见服饰。
“真是位真正的天竺美人儿!”阿德在心里暗暗赞叹,那透过破布衣衫流露出的高贵矜持的气质使阿德吃惊,大概就是佛教国家姑娘们的最美丽之处吧!
“你叫息坦?我姓诺曼,愿不愿意做我的导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