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轰出了个拳域,这个拳域同样的正大光明,仿佛一个水晶磨成的球,在阳光下散射出极致灿烂的光明。
这一拳形成的域就在刀域之中,那万千刀意居然无法割裂。
西门映雪没有去看,没有去想,他出了第二刀:东方破。
皇城群殿葫芦亲王那处小院子里,承天皇帝和葫芦亲王相对而坐,桌子上有一个很大的圆球,圆球里正在显现洗马广场这一战。
“这样一来,卫清的身世就暴露在世人的面前,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葫芦亲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儿问道。
“我觉得,让他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世人的眼前,是比较合适的。”承天皇帝很平静的说道。
“你把大皇子招回上京,又为了何事?”葫芦亲王又问道。
“其一,是西门映雪对李家打压的太厉害,昨日居然逼着李天逸连退三步,这就有些过了。李家现在势弱,对于朝廷的平衡并不好,所以,我希望霸道回来为李家撑撑腰,令西门家也退一步。其二,卫清虽然不能入皇城,但我还是希望他有一个好的前程,我想把他给霸道,卫清是一把好刀,虽然他的刀早已断了,但任然是一把好刀。”
“你就不担心霸道一刀把西门映雪劈了?”
承天皇帝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如果真能劈了,芊芊肯定会记恨我一辈子,但最终,她会理解我的。至于西门家,毕竟是臣,毕竟只有三十万铁骑,肯定会乱上一阵子,但比起以后的大乱,这点乱,实在算不上什么。”
葫芦亲王愤怒的摔掉手中的冰糖葫芦儿吼道:“你就那么相信那个预言?我早给你说过,既然是预言,就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既然是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会发生变化。你怎么就能判断那颗星就能乱天下呢?你怎么就不反过来想想,这天下将乱,而那颗星就是来拨乱反正的呢?”
承天皇帝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平静的说道:“黄山大师虽然是天阶上境,但鬼谷神算,却是三千年前的五圣人之一。他们都出自南山道院,他们都执掌过钦天监。而且,你看。”
承天皇帝看着那光球中的影像说道:“他,真的是天才,比天才还要天才。我现在丝毫不怀疑他能入空门了。”
光球中的西门映雪正以棍子使出了断水九刀的第二刀:东风破。
这是一往无前,无人可挡,无人敢挡的一刀。
这一刀仿佛起于天际,仿佛划破万里长空,仿佛劈碎万千云彩。
这一刀乘东风而来,这一刀自东风中出,破了东风,便破了弹奏东风的琵琶,便破了荒烟漫草的年头,便破了沉默的牵手,便分了手。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这是西门映雪对断水九刀的理解。
于是,这一刀便劈上了卫清的直拳,卫清豁然一惊,便退,在刀域中退,顶着光明的拳域退。
东风既然以破,那便继续破之。
这一刀居然劈破了万物生的刀域,劈破了光明的拳域,卫清止步,前冲,出拳,连出两拳。
一记摆拳,一记直拳。
西门映雪此刻浑然忘我,他仿佛已经沉浸在这悲伤的故事中。
东风已破,便分了手,孑然一人,立于这天地之间,就见夜已深,月已中天。
这随后的一刀,便是月中天。
东风破是极其惨烈的一刀,一刀断了情。
而月中天,却是极其萧索的一刀。
这一刀还未出,那萧索的刀意便喷薄而出,于是,无数人便感觉到了悲凉。
仿佛心已死,仿佛万念俱灰,仿佛了然无趣,索然无味。
西门映雪双目紧闭,他提起了手中的棍子,提的很慢,但卫清却收了两拳,突然沉默的站在那里,双眼有些无神,有些空洞。
夜寒蝉大惊,他一步便冲入场中大叫道:“住手,你个疯子,赶紧住手。”
西门映雪手中的棍子堪堪提起一半,豁然惊醒,喃喃的说道:“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卫清也豁然惊醒,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败了,你说过请我喝酒,不要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