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窗边,米粒一边折腾摄影机,一边掏出手机拨号。只要他们一直通话,自己肯定能试出最后一个数字。
拨出去的号归属地不是江都的一律挂断,能打通的,米粒就压着声音找小何,然后同对方说打错电话了。
试到数字5时,提示音变成了“对方正在通话中”,以防万一,米粒又试了6、7、8、9……
等那人走出洗手间,还对着手机说“晚上晚上,一定一定”时,米粒便确定了,最后的数就是5。
看到她,男人愣了愣,挂断手机,冲她点点头,就推门进去了。
米粒连忙跟上,摆出贴心好外甥的姿态,紧张兮兮问他,“叔叔,昨天我舅舅下了市局的面子,你们局长会不会找他的领导告状啊?”
对方明显没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愣怔几秒后连忙摆手,“不,不会的,都是小事。”
“那就好。”
那人走后,米粒又端起了摄影机,模样倒是尽职尽责,楼上的简星河却发现镜头的方向怎么对着柳瑶瑶?是他多心了?
事实上,米粒确实在看柳瑶瑶的方向,只不过看的是她身后的人。
那张脸米粒记得,在包厢里骂过简星河,是那个名叫刘洋的傻货!
若不是镜头抓到柳瑶瑶和他讲话,米粒还注意不到他。一看他的校服,十九中的!
十九中和二中只隔一站路,很近。
看他洗耳恭听的模样,该不会对柳瑶瑶有好感吧?若真如此,昨天那么多人看见柳瑶瑶给简星河送信,这个脑子缺水的会不会来找简星河的麻烦?
正出神,就发现镜头里的人齐刷刷看向了她。
什么情况?
她又没撅着屁股拍摄,有那么惹眼吗?
竖起耳朵一听,才发现讲座的内容已经来到“网络暴力”的部分了,难怪……
一抬头,就对上简星河安抚的目光,米粒愣了愣,又往柳瑶瑶的方向看去,发现她和刘洋都在看简星河。
一个目光温和,一个眼神怨毒!
好家伙,果然是白月光和情敌吗!
目光的交集一闪而过,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
礼堂里的学生都在聚精会神听米果讲案例,之所以这么认真,还是因为他讲的案例就在现场。
“我的亲外甥也在最近遭受了网暴,她在八岁被毒贩绑架毒打过,有严重的心理创伤,七年后,在某些学生的恶意造谣下,衍生出了更令人作呕的版本。”
“造谣的人是罪魁祸首,那传谣的呢?这些帮凶无辜吗?”
米果的声音算得上平静,可这话却是质问,全场鸦雀无声。
米果环视一眼,开始解读大屏幕上的折线图。
“因网络暴力自杀的人数逐年上升,且有低龄化趋势,主要人群就是在校学生。”
“我这里有个真实案例跟你们分享,我经手的,死的人比较多,是去年的案子,发生在一个小县城。”
“一个18岁的高中生,勤工俭学,还争取到了唯一的保送资格。有室友造谣他傍富婆,后来愈演愈烈,几乎大半个学校都在传,最后这个男生选择了往饮水机投毒。”
“全寝室八个人,只活了一个,活下来的这个,是唯一一个没对他落井下石的,他专门挑了这个人生病回家的时候,在学校里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