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王夫人放下对她的介蒂之心就如要让自己与她重修旧好一样,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儿,却不知这样好的机会,她为何会生生的放了过去。
满腹心事的出了宴客厅,就连方氏与她说话,她也是强打起精神应付着,方氏疑心她挂着退亲的事儿,隐晦的安慰了两句,便让她早些回去休息。
回到房中,歪在长塌上,仍旧思量王夫人的怪异,将所有她可能钻的空子,可能留的后手在脑海中过了一个遍儿,却仍是找不出任何的头绪。
有些头痛的按了按太阳穴,苏府今年的家宴倒与往年不同,在宴客厅中,还与有头脸的奴才们摆了两桌,苏老太太将这功劳都推到她头上,只言说因二小姐立了大功为苏府的脸面添了光彩,叫他们来,都沾沾这喜气儿。
旁的人倒还罢了,老太太太太和方氏身边的这几个丫头自是要凑趣应景儿的,尤其是紫竹春雨夏雨与侍书几人,从未与她有过磨擦,青篱对她们也一向客气,便结伴儿过来说要谢她,生生灌了她几杯酒,苏老太太也因这热闹情绪更高,其他的人见了,少不得来应应景,这可是讨老太太高兴呢。
虽说红姨与几个丫头帮她挡了不少,她却也没少喝,这会头略有些发晕,昏昏沉沉的。
合儿端了醒酒汤过来,凑到她嘴边儿,“小姐,喝两口醒醒酒罢。”
青篱伸手接了,闭着气一口气喝干,这醒酒汤也不知是哪个发明的,单是这份难喝劲儿,也能把人的酒意恶心没了。
接过合儿手中的蜜饯,塞入口气,直到那股子味儿淡了,才问:“杏儿与柳儿可是去歇着了?”
那两个丫头一心为她挡酒,却不知自己没半点子的酒量,只喝了两三杯便有些晕了。
“没有,小姐刚进院,张贵后脚就让二门处的人捎了信儿,小姐让他做的那个什么物件儿做好了。红姨正想着去库房里取些棉花与丈菊籽来,便叫她俩一同去了,说是顺便醒醒酒……”
合儿想起杏儿与柳儿脸红得猴屁股一般的模样,不觉笑了起来。
麻将这么快就做好了?青篱登时来了精神,头脑也清明了一些,叫合儿泡杯酽茶来。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那几人的说笑声,有一个倒似是春雨的声音。
合儿迎出门去,便听春雨笑着问:“二小姐可是歇着了?”
合儿笑道:“没有,听见似是你的声音,叫我出来迎着。”
春雨吐舌一笑,“二小姐可是单等着我送上门儿,好罚我一场罢?”
杏儿在瞪了她一眼,圆圆的脸上酒意还未褪去,“你倒是会拿我们小姐讨老太太欢心。”
两人说着进了正房,青篱听了这话,笑着斥道:“你这丫头愈发没规距,你这是跟谁说话呢。”
春雨不在意的笑了笑,挽了杏儿的胳膊,道:“我们夫人回去已训了我一场了,这不叫我亲自来给二小姐赔罪,这下你可满意了?”
青篱却知她来不是为了这个,许是方氏挂心她,便叫合儿与她看了座,将几人刚取回来的东西解开,略扫了一眼,笑道:“你倒来得巧,我这里刚做了新鲜的玩艺儿,待会儿叫你开开眼界,倒也不亏你亲自来与我赔罪。”
杏儿柳儿几人围在桌边看着整整齐齐摆在匣子中的小方木块儿,做得倒也精致,只是不知有何用处,都不解的看着她。
青篱顺手拿起一颗,却是一个“万”字,指着笑道:“这个东西叫麻将,是个极好玩的游戏,最适宜冬天闲得无聊消磨时光。”
春雨好奇的挤上前,左右瞧了瞧,笑道:“都说二小姐聪慧过人,这话确是不假,奴婢可瞧不出什么名堂来,在我眼中呀,只是几块香檀木板子,倒象是给小孩子玩的。”
说着捂嘴笑将起来。
青篱暗笑,倒也不卖关子,将这麻将大致的规则讲了讲,柳儿恍然大悟,“原来是个赌钱的物件儿。”
青篱听出她言语的不屑之意,弹向她的额头,“即便是赌钱的物件儿,也比那色子有趣儿得多。”
“小姐,这个怎么玩?”合儿倒是极感兴趣的模样。
青篱暼了柳儿一眼,“来,我教你们玩,柳儿即是不屑本小姐想出的这个物件儿,便去做更有意思的事儿罢。比如……”她顿了顿,笑道:“比如斟茶倒水扫扫院子什么的。”
“二小姐的安排甚合我心,柳儿姐姐,快去罢,我来了这半晌,口也干了。”春雨在一旁凑趣儿,将柳儿推向门口,就着桌子坐了下来。
一时红姨与合儿也落了座,杏儿半靠在合儿身上等着小姐开讲,柳儿在一旁暼暼嘴,认命的去做她认为更有意义的事儿去了。
青篱先将麻将中的几色牌教几人认了,便拉着众人开始试玩,这几人学得倒是极快,几圈下来,便打得有模有样,前世的她本就对数字不甚敏感,再加上自小父母的教导,她对这些即不好也不沾,勉强陪着走了几圈,已隐隐有落下风的势头,见杏儿在一旁双眼放光,眼巴巴的盯着,笑着站起身子,招手:“你过来,让我瞧瞧你可学会了。”
杏儿笑嘻嘻的走了过去,福身谢过,便坐上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