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聆身形微滞:“你说什么?”
“不然你以为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魍离山?”看到时聆错愕的神情,他面上笑意更深,“因为她一直是乌山的山鬼啊,我把她放在魍离山,就是为了观察你的举动。”
最后几个字还未说完,司泽宁就感觉脖颈处一凉,锋利的剑刃紧紧贴着他,只要时聆动下手腕,长剑就会划破他的皮肤。
时聆用剑对着他,眼中满是冷漠疏离,犹如化不开的寒冰,没有半点温度:“你究竟想要什么?”
司泽宁笑得从容,仿佛那寒剑并未架在脖子上:“难道你就没怀疑过,她一直在骗你吗?”
时聆正欲开口,就听季陈辞道:“她身上那条裙子,是你给的?”
季陈辞陡然想起,当年他提出要给掌灯带两件衣裙时,她的反应甚为古怪,还说了句“是他给我的”。
那时他没理解话中含义,如今听了司泽宁这番话才明白,话里的他居然指的是司泽宁。
“是啊。”司泽宁满不在乎地道,“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你都这样对她了,她竟然还会巴巴地给你送玲珑芥,害得我画了好大的功夫才取代她。”
闻言时聆立马紧张起来:“你对她做了什么?换命?”
这种魂体不一的情况,时聆只在阮娘和见月见到过,她能做到的事,司泽宁定然也能做到。
又或者说,换命一事,本就是因他而起,施家的诅咒,诡异的邪神,都是他在背后操控。
想到这,时聆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施家的邪术,也是你教的?”
“对啊。”司泽宁双手撑在身后,翘着腿慢条斯理道,“你别看施家现在风光,八百年前,他们穷得连饭都吃不起。”
当年的施家只有五口人,脚被草鞋磨出血,身上的衣裳也破烂不堪,脸被风吹得通红,就这么尴尬地站在城门外。
初到陌生地界,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惶恐不安,站在风里哆嗦着身子,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迎面撞上路过的司泽宁,他随意打量几眼,是再寻常不过的百姓,并不起眼,于是他收回视线,准备越过几人回乌山去。
只是还未走几步,就听面前传来一声喟叹,紧接着响起男人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哎,你们瞧这里头的屋子多气派,要是咱也能过这样的日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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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你的梦去。”身旁的妇人啐道,“咱现在连个馒头都吃不起,娃都要饿死了,你还在这气派!”
“我就想想……”男人小声道。
司泽宁懒懒掀眼瞥着他,男人眼里是藏不住的贪婪和跃跃欲试的野。
有趣。
司泽宁与他们擦肩而过,唇角勾起微弱的弧度。
当天夜里,司泽宁进入他的梦中问道:“你可有心愿?”
男子惊到说不出话,跪在地上不停地叩头,说他想要金钱想要美人想要地位,想要让所有人都顺服于他。
司泽宁微笑道:“那你拿什么来换?”
换?拿什么换?
男人登时就愣住了,他现在一无所有,身上就只有几块破布蔽体,其他什么都没有。
但他不愿放弃这样的机会,他眼神变得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我把娘子给你,爹也能给你……不够的话……两个孩子也给你!”
“好啊。”他笑道。
说完司泽便消散在梦境中。
男子突然惊醒,转眼看到身旁熟睡的妇人和儿女,他抹去额头冒出的冷汗,喃喃自语:“要是真的就好了……”
他只当是做了一场梦,并未放在心上。
可不曾想,他爹和娘子竟在一夜之间暴毙身亡,两个孩子也都发了怪症。
他急得手忙脚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