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师兄。”秦宣衣摆一掀坐到了霍骁左边,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方道,“下场就是小侯爷对乌风国的特使了吧?听说他人高马大,极为凶猛,不知小侯爷能不能赢。”
说罢,他有意无意地往卫茉那边瞟了一眼,霍骁手中的折扇唰地撑开,一摇一摆地挡住了他的视线。
“好久不见,师弟倒是越来越幽默了,就乌风国那几个人,加起来都不见得能打过我,难道还能赢了小侯爷?”
秦宣噙着一缕幽眇的笑,别有深意地说:“那也不好说,兴许人家有秘密武器呢。”
听到这,卫茉的心跳漏了一拍,捧着茶盏的手骤然握紧。
不容她乱想,震耳欲聋的鼓声再次响起,对战双方已经登上了擂台,薄湛一袭干练的灰色劲装,胸口附有刃甲,腰别三尺长剑,威风凛凛,气势难挡。随后他转头朝卫茉这边望了一眼,卫茉尚未有所反应,边上一票贵女们都沸腾起来了,尤其是钟月懿,居然站起来大喊加油,瞬间就被一脸黑线的钟景梧拖了回来。
红缨金锣鸣响,比赛正式开始。
乌风国特使穆桑手持一把雁尾镗冲了上来,又快又狠地刺向薄湛,薄湛脚下纹丝不动,仅略微偏头便躲开了这一击,左手擒住镗柄,右掌疾出,迅如风,利如刀,拍在穆桑的刃甲上,留下一道极深的掌印,穆桑连退数步,瞪圆了眼,随后蛮劲大发,将雁尾镗挥成一股疾劲的旋风,猛地袭向薄湛。
薄湛此时才举起佩剑,却未出鞘,只是对准旋风中心凭空一击,一声铮咛之后,风势尽散,穆桑却就着势头横勾下来,薄湛单手抵住,兵刃交击的一刹那,穆桑虎口震裂,狂然大吼,竟越发使力压了下来,鲜血涌出的同时,尖刺缓缓逼近了薄湛胸口。
众人都屏住呼吸,为薄湛悄悄捏了一把汗,没想到局势突然生变,薄湛身子一斜,脚下腾挪数步,魅影般夺至穆桑跟前,一手扣住他腕脉,一手蕴劲劈向他关节,只听铛地一声,雁尾镗脱手,穆桑半跪在地上使劲痛嚎。
结束了。
武器未出,十招未过,台下的霍骁看得痛快淋漓,还不忘嘲讽秦宣:“师弟,看来要让你失望了,到底还是……”
话音未落,他陡然变了脸色。
就在薄湛回身准备下台的一刹那,穆桑突然站了起来,用左手拎起雁尾镗,再度攻了上来,薄湛眉目一凛,骤然回身挡住,穆桑却阴测测地笑了。
卫茉到此终于明白了,倏地站起来失控地大喊:“相公,小心暗器!”
为时已晚。
谁也没料到雁尾镗这种东西也能藏暗器,只见横刃上黑洞毕现,闪电般弹射出八枚精钢钉,泛着幽幽绿光直袭薄湛胸口!
这一刻,卫茉的心仿佛被掏空了,而不远处的秦宣,眼底正闪着洞悉的光芒。
☆、莫名失踪
南院。
薄湛光着上半身靠在软榻上,尤织正在给他把脉,卫茉坐在一旁等着,有些心神不宁,直到尤织诊治结束,她终于忍不住问道:“尤医官,怎么样?”
尤织微微一笑,似在安她的心,“夫人无须多虑,侯爷并没有中毒,手臂上只是轻伤,不久即可痊愈。”
听到这句话,卫茉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下了。
原来在穆桑偷袭薄湛的那一刻,他及时用内力震开了那些涂了毒的精钢钉,但左手却被雁尾镗划了个口子,卫茉担心镗上也有毒,立刻请来了尤织为他检查,现在确认无事,她总算松懈下来,却忍不住自责。
她早该示警的,即便那两个祁善人另有目标或是她听错了都无所谓,总不会让薄湛经历这般凶险之事,若有个万一……
胸口猛然一窒,她不敢再想下去。
薄湛见卫茉久久不语,连尤织向她告辞都没有反应,于是伸出完好的那只手把她拖进了怀里,谁知她浑身冰凉,仿佛刚从冰窖捞出来一样,心神也无法集中,他晃了好几下她才回过神来。
“茉茉,在想什么?”
卫茉咬着唇,双手紧握成拳,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差点害了你……”
她容色泛白,气息不匀,手背都攥出了青筋,薄湛终于察觉到异常,抬起她的脸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沉默地与他对视良久,卫茉终于娓娓道来,娇音时而轻至中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歉疚。
“我从四合院出来时碰到两名祁善人,无意中听到他们提起暗器、毒。药之类的字眼,当时只道他们想害人,却没想到是冲你去的……”
薄湛抱紧卫茉,陡然眯起了双眼。
祁善国与乌风国素有嫌隙,怎么会搅在一起制作暗器对付他?还刚好让懂得祁善语的卫茉听见,这也太巧了,还有那个早已不相往来的秦宣,无缘无故过来凑什么热闹?不对,这中间一定有蹊跷。
薄湛紧抿着唇,神色似深海般幽暗难辨,思绪融会贯通的一刹那,他突然睁大了眼睛。
糟了,中计了!
他急急放开卫茉,一边翻身下榻一边披上衣裳说:“茉茉,我有事要去霍骁那里,你好好待在家里,等我回来。”
卫茉怔怔地看着他出了门,心里浮起了疑惑,看他的样子不像在怪她,这么急着去找霍骁,难道她有什么事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