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家是新野邓氏、新野阴氏和新野来氏。
邓氏不必再多介绍,阴氏正是出了阴丽华的那家,来氏则出过两位三公,娶了两位公主,最近一位三公是灵帝时期的,余荫尚在。
豪族内部也分门楣高低,以这三家的影响力,本就不必给虞家面子。但成功跟袁术勾搭上的虞氏族长有些膨胀,他已经开始幻想事成之后,自己得袁术赏识,重振虞家的美妙场景了。
“他们惧怕吕奉先,我可不怕,”虞氏族长冷笑一声,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过是一反复叛主的篡逆之辈,如何能与袁公争辉?”
“您说的是。”湖阳马氏的族长握着酒杯,放松地靠在美姬温软的怀中,露出鄙夷的神色,“吕奉先行事肆无忌惮,纵容一介小小的妇人插手政务,多少大好的儿郎们被她支使得团团转。听说最近愈发荒唐起来,别管是一千石还是一百石,统统被赶去种地了,如此行为,与妲己褒姒何异?”
新野曹氏的族长附和道:“礼崩乐坏,牝鸡司晨,正是衰败的征兆啊!”
“我听闻那妇人颇有姿色,”虞氏族长的大儿子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语气不怀好意,“什么时候我也能见识一下……”
“那妇人手刃董贼,各种恶意的猜测层出不穷。
虞氏族长眼见话题歪掉了,赶紧出言拉回来:“诸位难道就愿意一直忍受下去吗?”
屋内一片沉默,连奏乐声都停止了。
骂人是一回事,付诸行动又是一回事。那毕竟是吕布,毕竟是并州军,他们的部曲连孙坚都对付不了,又怎么去对付压制了孙坚和刘表的吕布呢?
见大家神色动摇,虞氏族长在心里暗暗骂一句怂货,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我收到消息,吕奉先已于三日前率大军离开襄阳,前往汉中去了。”
“什么?!”所有人瞬间精神了。
“真有此事?”马氏族长一把推开帮他按肩的侍女,猛地坐起来,眼中闪烁着摄人的寒光。
“当然。”虞氏族长慢条斯理地顺着胡须,“刘益州沾染疫病,不治身亡,其子认定疫病乃天师道所为,焚烧了张公祺的母亲与弟弟,与张公祺彻底结怨。”
这帮人并不关心益州出了什么事,没有深入讨论,他们只在乎吕布确确实实离开了。
“吕奉先此去汉中,带走了多少人马?”曹氏族长谨慎地询问。
“这哪儿能知道?”虞氏族长摊开手,“肯定不少就是了。”
“余下的并州军群龙无首,不足为虑。”马氏族长笑道,“此乃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万万不可错过啊!”
虞氏族长赞同地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抛出一枚眼神,“正是这个道理。”
“父亲,孩儿有一计!”接收到暗示的虞郎君朗声道,“何不效仿刘景升,以宴请为由骗她前来,席间埋伏五百刀斧手,摔杯为号,届时儿郎们一拥而上,定能将她活捉!”
“活捉?”马氏族长挑眉,故意问,“为何不是乱刀砍死?”
“活人总比死人有用,”虞郎君理直气壮地回答,“她若活着,我们还能向吕奉先提点条件……”
“怕是小郎君别有私心吧。”马氏族长揶揄道。
虞郎君的脸颊微微一红,“您就别取笑我了。”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马氏族长点到为止,继续说正事,“我愿出二百精兵!”
有人第一个站出来吃螃蟹后,其余人紧跟着响应,表示都愿意出钱出力。
“那就这样定了。”虞氏族长笑容灿烂,“我这就给袁公修书一封,与他约定时间。”
“王司徒是真的恨我。”吕昭很没形象地面朝下趴在案上,用沉闷的声音长吁短叹。
老王同志单纯骂骂咧咧,杀伤力几乎可以无视,但当他把讨厌付诸行动、将吕布视为敌人对付时,事情就变得有点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