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我什么嗜好没有,就是愈得不到手的东西,我就愈爱!咱们等着瞧,你是嫁 定我了。”他撂下了话,狂笑地大步离去。
望着李家生离去的背影,林怡芝脑中尽是一片空白无法运转,内心那逐渐扩散的不 安正如翻江而来的浪似地要吞噬她。
在这炎夏酷暑下,她竟然觉得好冷好冷,浑身颤抖不止……
楼上李太太的房间,黄妈正忧心忡忡的看着李太太。
刚才李家生和林怡芝的对话,她们都听见了。
“太太,这可怎么办?”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有我的打算,你不必多话。”李太太似乎已将一切计谋都盘 算好了。“可是……”黄妈很想为林怡芝说情,毕竟相处这些日子来,她也明白林怡芝 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如果她嫁给李家生,无疑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活活被糟蹋 。
“黄妈,李家待你一向不薄,你也在李家这么多年,更应该可以体谅我的一片苦心 是不是?”李太太的话令黄妈无言以对。
为了李家,一切所作所为全为了李家,只好让林怡芝牺牲了。
林怡芝将自己锁在房间,李家生的那席话像撒旦宣言似地紧紧将她笼罩在恐惧中。
她知道如果不找个人说说话,她会崩溃的。
可是她可以找谁?
陈柔儿和沈馥全上台北了,她就算用写信的,也难以道尽此时此刻的心情,而且等 到陈柔儿和沉馥知道这件事后,说不定一切都已迟了……天哪!她扯着自己的头发,无 助得如汪洋中失依的小船,一颗心更是跳得一点规律也没有。
老子我什么嗜好没有,就是愈得不到手的东西,我就愈爱……李家生的话一遍遍在 耳边围绕,李家生那淫邪的眼神更不断浮现在她眼前,她整个人几乎失控般地冲向门边 ,伸手想将门锁上,不料门却往里头一推,她整个人就被撞倒在地。
“哎呀!林小姐你要不要紧?我不是故意这么用力开门,只是我刚才在门外敲了好 几下,都没听见你响应,我才会想推门进来看看,你没摔伤吧?”阿珍扶起坐在地上的 林怡芝,满脸歉意的说。
“没事……是我自己没注意。”一见到来人是阿珍,林怡芝原本绷得死紧的神经松 了下来,她怯怯地看着阿珍问:“阿珍,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事?”
显然她的话问得阿珍很无奈,只见阿珍重叹了口气,摇摇头。“已经是吃晚餐的时 候,你肚子不饿吗?”
经阿珍一提,林怡芝才恍然窗外的天色已昏暗;由于是夏天,所以太阳西下较晚。
“呃,吃晚饭了……”她哪还有胃口吃东西,尤其只要想起万一又在餐桌上遇上李 家生……就算不是他,现在面对李太太,她都觉得有些难堪。
她连忙找了借口对阿珍说:“我好象受了风寒,现在吃不下东西,你还是请太太先 吃吧!”“真奇怪,太太也说吃不下,你也吃不下,黄妈整个人也怪怪的——哎呀!不 管这么多了,我肚子饿扁了,你们吃不下,我可要多吃一点。”阿珍十分天真状的耸耸 肩。“你若饿了再到厨房去弄点吃的吧!我现在可要先去吃饭了!”
“阿珍!”她叫住阿珍。“少爷他回来了吗?”
“怎么可能这么早?说不定到明天早上他都还不见人影呢!”阿珍诧异的眨眨眼问 :“你问少爷有事吗?”
“没事。”听到李家生不在,她只觉得松口气。
阿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旋过身,以一种很诧异的眼光看着她。
“阿珍,我哪儿不对了?为什么这么看我?”她直接反应地摸摸自己脸上是否哪儿 出了问题。
“林小姐,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话,你说吧!”她很明白阿珍的个性,其实相处这些日子,她已明白阿珍 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孩,而且说话常不经大脑地脱口就说;还好大伙儿都明白她心地善良 ,十分天真,所以就算偶尔说错话也没有人会责怪她。
“你是不是应该管管少爷?”她莫名其妙的一句。
“管少爷?为什么?”
“因为你是少爷未来的媳妇,怎可以纵容他一天到晚花天酒地?”她的话令林怡芝 好不容易才松了些的神经再度绷紧。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她记得上午在客厅发生那一幕时,阿珍并不在场。
“还用别人来告诉我吗?我看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