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到端午,虾虮旺汛,江盈知?错过了,但?是眼下是白露到霜降,虾虮可?不少。
这种?虾用来提鲜最好,尤其用霜打的芥菜跟它同炒,滋味一绝。
陈强胜看了眼这虾,他说?:“那得晚些时候,要做专门的网。”
张虾虮不能用大网,要用苎麻和?细棉布做,那孔眼跟针头那么大,把网套上竹竿,立在?沙滩上,随着潮水涨动就能网很多。
此?时说?话的时候,大家全都?从船上下来,穿着棕鞋踩在?望岗的沙滩上,看着汇聚到一块的虾虮。
这片岛屿得天独厚,前后几座大岛屿,潮水流向?总是往这里来,大潮汛的时候上岸的海鲜会特别多。
而其他时节,鱼汛会从这几座岛屿穿过,停留在?这片海域里,比如这里最出名的带鱼,又比如即将要过境的桂花黄鱼。
江盈知?别说?巡岛了,才刚踩到海滩上,个头硕大的皮皮虾撞到了她的棕鞋上,肥硕的青蟹慌忙打洞钻进沙滩里,满海滩的扇贝。
她眼神顿时就亮了,从海里的鱼获开?始,到现?在?赶海的收货,这简直跟白捡有什?么区别。
“阿姐,”小梅踩着海水,语气欢快地喊她,“来看蛎黄。”
江盈知?顺势走了过去,那是长在?近海处的几
座大礁石,而这些礁石上,生长着很多崎岖的贝壳,像是嵌了进去,颜色也不好看。
而她却很惊喜,“生蚝。”
其实前几天烤八鲜的时候才吃过,但?这种?吃的心情,跟在?自己渔场长出来的不一样。
她其实以前是喜欢叫蛎黄的,那时海浦的老人把它称为蛎房,后来也叫牡蛎,再之后就是更出名的生蚝。
眼下还?不是牡蛎最丰美的时候,到了冬季才肥,但?是江盈知?没忍住,她开?始打牡蛎,用带来的小铁铲,沿着边很轻松地铲掉外壳。
那层生了绿苔的外壳一去掉,露出肥津津、雪白,盈满汁水的肉。
野生的个头比后世养殖的要大得多,肉也要肥得多。
江盈知?完全克制不住,她有许久没有赶过海了,如今把这一腔热情全都?用在?打牡蛎上,敲下来的牡蛎,她小心放好,挨在?石头上。
她开?始烤牡蛎,压根不用额外的器具,只需要借用一下牡蛎坚硬的壳。
她是在?石板上烤的,两块石板分得开?了些,恰好架住了牡蛎,小火慢慢添,那火舔着蛎壳,蛎肉便在?汁水里滋滋作响。
不用过度烘烤,只要烤一会儿,便可?以直接开?吃,夹住重?到往下坠的蛎肉,水滑的表面得吸溜着吃,到了舌头逃不开?被磕破的结局。
嫩而爽滑,又带着点脆,在?咀嚼的时候有返回来的甘甜,还?有表面流淌的酱汁,又来到了舌头上,伴随着微微的炭烤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