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建璋为敌,整不死他们。
听得萧仁归在旁笑道:“临行之日不宜饮酒,朕便以茶代酒,敬郝阁主一杯。”
郝沙璧依言举杯,萧云镜亦笑吟吟照做,酒盏相击,发出清冽声响。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作者有话要说:
☆、兵临城下
秋风萧瑟,秋雨寒凉。
九月,承风大军第一梯队试图夺取建璋边境城池,遭到强势阻挡,双方相持不下,远不如想象中顺利。
同月中旬,由郝沙璧和另一位朝中大将率领的第二梯队,日夜兼程赶到支援,像一把钢刀插。入敌人胸膛,意欲打得建璋军队魂飞胆丧——但是他们失败了,因为郝沙璧从某日黄昏时分就开始疯狂地上吐下泻,直至连刀也拿不稳,更不要说站起来骑马打仗了;而第二梯队的士兵也相继出现了腹痛胃痛、头晕眼花的奇怪病况,而随行军医也没有准确证据判断这属于中毒抑或是其他,最后只能得出水土不服的尴尬结论……
与此同时,第三梯队奉萧仁归之命,以如狼似虎的姿态奔赴建璋,谁知竟在中途碰到了西部边疆某少数民族部落的野蛮阻击,损伤过半。
最憋屈的是,他们明明记得承风没有和这个部落结过仇,为什么对方非要选在这种时候玩穿越火线……
毫无疑问,这事当然是沈大丞相一手策划的。
——“那种野蛮人的聚集所在,最难征服却也最容易征服,武力不一定能战胜他们,但是好酒好肉,金银财宝,砸过去总能见效的。”
也就是说,他硬是用钱为建璋砸出了一个强大盟友。而且仅仅用了一部分国库财产,其余全是自己和程南陌珏的私人家产。
子曰:绝对不要小瞧基友的力量。
估摸着时机成熟,大杀器程南将军终于潇洒现身,带领自己多年来一手训练出的铁血兵团,一路势如破竹,径直向目的地进发。
尸体铺陈,血色直逼承风帝都。
……很遗憾,萧仁归没有等来大军告捷的好消息,却接到前方十万火急的传信,大意是讲己方已被建璋以绝对的优势压制住,而郝沙璧作为主战人员,居然就像死猪一样躺在帐篷里,拉得差点脱水,最后被某位名不见经传的建璋将领干脆利落一刀砍了。
敌方军队正在不间断向承风方向推进,以边境目前留守的兵力来看,怕是很难阻拦。
但凡第一道防线被击毁,接下来诸多城池将如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失守。
这个比喻是萧云镜在心中思量出来的,毕竟说出去谁都听不懂,况且她现在正忙着照顾气得病倒的萧仁归,暂时没时间分析战情。
换句话讲,分析也没意义,横竖都是要赢的。
她绝对信任程南的实力。
“哥哥,你振作点啊,失败只是暂时的,承风兵强马壮,定能撑过这一关。”
萧仁归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闻言自嘲摇头:“第一梯队和第二梯队都覆没了,第三梯队也被边疆部落纠缠住无法返回增援,我们还能怎么办?”
“……天佑承风,也许还有转机。”完全是用最诚恳的表情在说最敷衍的言辞。
“如果天佑承风,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了。”被戳中了痛处,萧仁归蓦然攥紧被角,恶狠狠咬紧牙关,满眼都是不甘神色,“朕不明白,建璋那个只配苟延残喘的小国,皇帝都死了,为何还会有反击的余地?难道真是朕没有平定天下的福分吗?”
萧云镜的演技是影后级别,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恰当,所以她大眼睛一眨,登时眼泪就下来了,哀怨无比地低喃着:“哥哥对不起,臣妹眼睁睁见你焦心如焚,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镜,这又不是你的错。”萧仁归瞬间冷静下来,沉默半晌,叹息着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只是个弱女子,当初远嫁建璋已经很委屈了,如今何必又这样自责呢?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朕都会护你安然无恙的。”
“嗯。臣妹也会对哥哥不离不弃。”……
俩人这正开启着琼瑶模式呢,忽听外面殿门轻响,紧接着夏莲端着瓷碗款款走了进来:“陛下,药来了。”
“朕……朕不是说过谁都不准来探视么?”
夏莲眉眼含愁:“得知陛下身体欠佳,臣女坐立不安,一定要亲眼见陛下服了药才踏实——望陛下恕臣女唐突之罪……”话音未落已经眼眶泛红,跟真事儿似的。
萧云镜在心里默默为她点了个赞,孺子可教。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不,反正是病人一般都难免心肠变软,所以萧仁归念在莫樱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面子上,勉强妥协了:“过来吧,把药给朕。”
夏莲把药碗递给萧云镜,和后者简单对了个眼神,随即步伐轻快地离去了。
药里面遵照萧娘娘嘱咐,放了适量的、类似于兴奋剂的罂粟壳,能确保萧仁归尽快(认为)自己康复,毕竟按照萧云镜的话来说,“得让他亲眼看到建璋统一承风才行啊”。
不得不承认,在喂萧仁归第一口药汤的时候,萧某人心里还是有一点点负罪感的,因为她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特别像个……卖假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