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长风还将这一切归咎于殿下对子衿的感恩之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发觉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尤其是当殿下得知子衿的真实身份后,那种微妙的变化更是显而易见。
长风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殿下望向子衿的目光中多了一份特殊的情感,而这份情感正是自己渴望已久却始终无法得到的。
此刻,子衿表现出的满不在乎的态度,在长风眼中成了一种挑衅和示威。他不禁开始怀疑,难道当初子衿恰好在怡红楼救下殿下真的只是巧合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她精心策划的阴谋?
种种念头在长风脑海中盘旋不去,使得他心中的不满情绪愈发强烈起来。
这么多年自己对殿下的在乎比任何人都多,只因当年他快饿死在路边的时候,殿下跟他说“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然后用他瘦小的身子将他背回军营!
从那时候他就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会跟着殿下,用余生偿还他的恩情。
他暗暗告诉自己,如果想要继续留在殿下身边,就必须要展现出自己的价值和能力,绝不能让一个女人轻易抢走属于自己的荣耀。
要知道怡红楼的雅苑那是殿下的情报所在地,而胭脂姑娘也是殿下安插在那里的,为何殿下刚回城她就去了怡红楼,又为何去了那间包房,一切都太过巧合…
子衿看着长风的模样不禁想笑“这是怎么了?这表情怎么看着像后宅女娘争风吃醋输之后的模样呢?这又算得了什么呢?你难道忘记了吗?我可是一名大夫呀!正所谓医者仁心,但有时候也不得不狠心,所以药物既可以用来拯救生命,同样也能够成为致命的毒药……”
长风听了这番话后,心中对子衿的身份越发确信无疑。此前,他就已经对她有所怀疑,如今更是坚信不疑——子衿的背景必定非同寻常……
莫亦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目光紧紧盯着手中的杯子,仿佛那里面藏着无尽的秘密和乐趣一般让人着迷不已。
是的,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产生过如此强烈而浓厚的兴趣!世人总是喜欢妄加揣测他人的生活,他们暗地里议论纷纷,说莫亦然不近女色,说不定是身体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毛病,以至于至今尚未成家立业。
想当年,莫亦然年仅十三便毅然决然地奔赴遥远的漠北,历经整整五个寒暑的磨砺与锤炼,终于成功地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恶魔形象。
然而岁月如梭,如今已至而立之年的他却依旧形单影只,环顾四周,同龄人大多早已成家,即便没有正妻相伴左右,身边也少不了几位娇俏可人的侧室侍奉。唯独他,依然孤孤单单地过活!
其实这一切并非偶然,实在是因为莫亦然觉得女人太过于麻烦。平日里她们总是娇柔妩媚,弱不禁风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但实际上又往往一事无成,不仅不能分担些什么,反而时常无事生非,惹出一堆乱子来。
如此看来,还是离这些女人远一点更为妥当保险啊!
不过眼前这位女子却是个例外!初次相遇时她便是一副男子装扮,英姿飒爽,干净利落;相处之后更是发现她毫不矫揉造作,既有一身本事治病救人,又有着不凡的身手能够与人一较高下。这样一个近乎完美无缺的女子怎能不让人心动呢?
……
"喂,跟你说话呢!你愣着干嘛?"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如同黄莺出谷般动听。
"啊?。。。没事,就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起罢了"莫亦然回过神来,轻声说道。
子衿见状,微微一笑,趴在桌子上,两只手撑着下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眨着,透露出几分俏皮与可爱,满是期待地望着对方。
莫亦然凝视着眼前的女子,不禁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喂,你到底说不说嘛?"子衿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轻轻推了一下莫亦然的胳膊。
"额。。。"莫亦然这才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其实我从出生就被送到了护国寺,自我有记忆起便一直跟随在方丈身旁。他平日里对我关怀备至,说是因担忧我身体不好,故而什么事情也不许我去做,甚至连院门都不允许我踏出半步…"
莫亦然顿了顿,继续讲述道:“我只能每日趴在门缝处,悄悄观望着师兄们习武诵经、打坐参禅。
众人皆言我乃方丈之关门弟子,但唯有我知晓,他从未让我唤过他一句‘师父’。”说到此处,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后来随着年龄稍长一些,师兄弟们总是逼迫我向他们展示作为关门弟子所具备的本领。
然而,我根本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啊!每天的生活无非就是埋头抄写经文和阅读经书罢了,哪懂得他们口中所言的那些技能呢?
但他们却认为我这是故意瞧不起他们,不愿意将自己真正的本事显露出来。日子一天天过去,众人渐渐明白原来我一无所长,于是便开始变本加厉地欺凌于我。。。。。。
他们表面上口口声声喊我师弟,但背地里却对我百般排斥与刁难:不仅常常不让我吃饭,还强行要我替他们做事;甚至逼迫我去吞食狗儿吃剩的残羹剩饭。。。。。。”
莫亦然讲述至此,眼眶中的泪水不禁闪烁起来,同时那股深深的恨意亦愈发浓烈。。。
“这实在是太过分了!都说出家人应当心怀慈悲之念,可他们这样的行径简直连猪狗都不如!那么那位方丈又是怎么回事呢?既然收养了你,为何还要如此对待你呢?”子衿满心疑惑地追问……
“这里可是堂堂的皇家寺庙啊!这么多年这座寺庙都是辉煌无比,接纳着无数达官贵人前来参拜祈福。而如今站在这里的我呢?却只是一个被皇家遗弃的可怜之人罢了。
说到底,他和那些宫廷里的权贵们并无本质区别,同样都是属于那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权威之下。
曾经的我或许还抱有一丝幻想,但现实早已将那最后一点希望狠狠地踩碎在地。如今的我深知自己不过是个背负着罪孽的罪人,皇室能够留我一条性命已然算是格外开恩了。至于所谓的善待与关怀……呵呵,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