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牵右挂,他却认不出自己,真闷,却也有丝丝甜意在心头。
“你是谁?”强拉她进大主帐中,拓跋魁放掉她的手,劈头就问。
“我是谁?”钟瑶揉揉手腕,眨著易容之后仍然灵动的眼眸,漾著笑意答道:“我是天凤啊,你也叫我凤姑娘,你忘了?”
直觉告诉他,这个丑女绝对不简单,光是她坦率不惧怕的态度就足以启人疑窦。“别跟我打马虎眼,我是问你,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顶著天凤的名义来到狼族?你的目的何在?”拓跋魁目光锐利地打量著她,威逼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钟瑶倒是不在乎,笑意未减地道:“爷爷叫我来,我就来了,爷爷说我是天凤,我就是天凤罗。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拓跋魁微眯起眼,不满她的答非所问,忍住怒气沉声道:“你拿什么证明你就是天凤?如果你说不出来,我就要你的命。”他逼近她、双手蓄满力量,表情不像在虚言惘喝。
钟瑶愣住了,这么凶的拓跋魁是她从未见过的。“你好凶喔,我不说。”她不喜欢他这个样子,好像她是他的仇人,恨不得置她于死地。真实的银狼就是这个样子吗?她不要,她不要他是这样的!
“由不得你不说。”他的巨掌像风一般疾扫而过,钟瑶来不及看清他的手法,一把琉璃小刀已架在她纤细的脖子上。“如果在这么漂亮的脖子上轻轻划一刀,血花四溅的样子一定很美。”他说得轻描淡写,仿若刀下的只是只兔子,而不是个人。
钟瑶无法相信如此冷血无情的话会出自他嘴里,更不想相信他正用刀子抵著她的咽喉!这把可削金断银的奇刀正是她送给他的!
“你不是说真的!你不是这样的人!”她猛烈地摇头否认,她认识的小二不是这样嗜血的狂人。
拓跋魁冷笑,微一使劲,锋利的刀口将她白皙的肌肤划出一道血痕,渗出血滴,“小姑娘,你未免太天真,我是怎样的人,整个大漠都知道,我拓跋魁是地狱来的使者,是恶魔的儿子,没有什么事我做不出来。”
“可是……”钟瑶耳边蓦地响起那日鄂索图对她说过的话——我们的狼主是个好战恋色的粗人,狼族在他的领导下一蹶不振。难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她顿时茫然了。
“别啰唆了,快说。”拓跋魁等得颇不耐烦。
一瞬间,她真想扯下脸上假面具,以紫狼的身份与他当场对质、问他为什么和银狼时不一样?一个仁慈温和,一个暴戾凶残,就像双面人一样,比老大金狼还可伯,至少楚星磊个性一致,表里如一。
拓跋魁见她低头不语,以为她吓傻了,伸出来持刀的左手轻抬她的下颚,却发现她眼底蓄满泪水,眼底浓浓的忧伤让他为之一震。
钟瑶很少掉泪,要让天性乐观又爱捉弄人的她伤心难过比登天还难,她若真受了委屉,不待她诉苦,苍狼一族的六位兄长老早便帮她讨回公道。
但是,今天她却轻易地让泪水流下,只因她一向最喜欢的小二竟然是用刀抵著她的野蛮人。瞧著他,她的心不明所以的隐隐作痛。
她闭上眼不想再瞧他,泪水顺势滑过脸庞,滴滴仿佛滴进他的心坎。拓跋魁不由得松开刀柄,任由刀子跌落地上,他双手微微顶抖地抚上她的脸庞,轻柔地为她拭泪。
她的忧伤为谁而生?她的眼泪为谁而流?
明明是如此不堪的无理女,有著令人视之欲呕的丑貌,拓跋魁却无法让自己如往常一般淡漠,许久不曾软化的硬心肠,竟因她的泪而轻易化解。
即使没有任何理由,他依旧可以杀了她,但他为何下不了手?自他当狼族的狼主开始,他隐藏的顽劣性子就开始展现,宛如他的父亲,他对狼族以外的人,无情得近乎恶魔。
“拓跋魁。”钟瑶感受到他大手带来的温暖,缓缓地睁开眼,她想叫他魁,又怕他无法接爱,只好叫他拓跋魁。这样的他,才是她记忆中的小二。
她的叫唤犹如钟声一般重重敲醒拓跋魁,他迅速抽回手,表情又恢复先前的冷凝,拾起琉璃小刀,他随即远离她身旁,恍如刚才的一切只是南柯一梦。“你不说,没关系,我会查出来的。你如果真要对狼族不利的话,我保证我会亲自送你去见阎王。”不冷不热的语气。让钟瑶更难受。
‘拓跋魁——“钟瑶还想和他多说一些话,拓跋魁已先她一步行动,不客气地一推,她就跌出账外。一双手慌忙地接住她,原来是喀尔东,他刚来到帐外。
“喀尔东,带她下去,好好的监视她,别让人接近她。要是出了事,就唯你是问。”
钟瑶明白他在警告她安分守已。
喀尔东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应道:“是,狼主,我会好好照料凤姑娘,请放心。”
拓跋魁交代完,不再看她一眼,迳自进帐里去。
“凤姑娘,狼主没为难你吧?”喀尔东担忧地问著气色不住的钟瑶。
“你说呢?”心痛算不算受伤?是的话,她必定受了极大的伤。她离开喀尔东的手臂,站直身躯,故作无事状,轻扯嘴角,笑得勉强,“死不了的,没事。”
“真的?”喀尔东对她的说辞持保留态度,眼尖地瞄到她衣须几滴鲜红的颜色,仔细一瞧后不由得惊呼,“还逞强!颈子都流血了,怎么你都不说?你实在……”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