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疲惫,虚脱无力。
甚至虚弱的迟郁寒。
以前他身无分文,走投无路,一天三餐只以馒头充饥,也依然矜贵傲气,风采依旧。
不曾有过这般疲惫,虚弱不堪,让人心酸。
他好像刚刚上过残酷的战场,与人打了一场持久之战,在激烈的战斗中,战胜敌方,却也身负重伤。
蓝浔焦急无比,担心的眼神一直锁定在他身上,可他脸庞上,脖子上裸露在外的皮肤,没发现有伤痕,只是异常的红。
他到底怎么了?
伤到了什么地方?承受了什么痛苦的折磨?
蓝浔抓着萧少白,眼圈朦胧地问:“你告诉我,他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对他做了什么?严不严重?伤害大不大?”
“你快说啊,萧少白。”
萧少白是最容易守不住秘密的人,可这会儿,也守口如瓶,只心痛地摇摇头。
蓝浔的问话声,响在这间大厅,回应她的是可怕的沉默。
迟长河在沙发站着,看着他的小儿子被折磨得痛苦万分。
他怒容满面,浓浓的眉毛快要拧成一团,眉头紧紧地皱着。
很显然已经气到极点!
在他保镖的搀扶下,他转身,苍老的身影停在窗子面前,龙头拐杖重重一击地面,一道灰尘跟着颤了颤,自地上扩散。
迟长河的怒气爆发,“我要告她,非法拘禁,侮辱他人!”
他们侮辱了他?
蓝浔一惊,瞳仁放大,难以置信地僵在那里,好像时间都静止了。
究竟迟郁寒承受了什么样的侮辱,连与他父子关系不和的老爷子都这样气愤,恨不得要杀人!
蓝浔不敢往下细想,莫名的感到一阵害怕。
这时,一楼房间里。
突然传来一阵物体撞击响声,好像有人用身体在用力撞门——
“房间里有人!”蓝浔惊叫一声,用手指过去,“在那房里,有人!”
“萧少,去把门破开!”李呈扬和徐子舟两人把所有的心思放在迟少身上。一个喂水,一个喂食,尽心照顾他,暂腾不出人手去看房里情况,便吩咐萧少白。
萧少白一向嬉皮笑脸,玩世不恭,却在此时特别冷肃。
拎起他随身携带的鸡蛋般大小的防身器,开关一按,秒变成一根坚硬的钢棍,两头是利器。
他对着那扇门“咔嚓咔嚓”几下,没多大功夫,扭开门锁——
里面的一个女人,白裙子沾着血迹,披头散发,自门侧跌撞出来。
“芳芳?!”蓝浔认出是混夜场的芳芳,想奔过去,却被萧少白一把拉住手,“嫂子,你都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情况不明,萧公子首先要保证蓝浔的安全。但一不小心,就说漏嘴。
她做了什么?
蓝浔目光迷惘,感到困惑,惊疑,望着侧躺在房门地上的芳芳,又转头,望了望瘫软在沙发上的迟郁寒——
突然感觉全身发冷打寒颤!
他们该不会是……不会的,不会的,他们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