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拔刀的拔刀,挥锁链的挥锁链,几下就把张允铮手里的椅子劈成了只剩了一条腿。可是他拿着个椅子腿,反而更加灵活了,身体腾转间,一下下地狠狠地敲打那几个人的脑袋,不多时就把几个衙役打得头破血流。
旁边的人对外面大喊:“快来帮忙呀!有乱民造反啦!”门口涌进来许多拿着棍棒的人,张允铭叹气,站起身,选了把沉重的椅子,提起来说:“你们敢欺负我弟弟?!也得问问我呀!”也打了进去。
他们两个与人打成一团,陶承业护着自己的父亲,在人群的混乱中大喊:“把茶叶罐都砸了!”
哗啦一声,一罐茶叶打碎了,打架的人中一个喊着:“别砸了茶罐哪!”
陶承业对伙计喊:“你们砸呀!”
两个伙计含着泪,将架子上的茶叶罐一罐罐地砸在了地上。
混乱中,有人说:“出去打!出去打!别在这里打啦!”
呼啦啦人们都往外面跑,不久,屋子当中就只剩下了倒地呻吟的几个衙役和衣衫碎烂头脸青肿的张家兄弟。
陶承业指着后面说:“你们快走吧!对不起你们了!”又对一个伙计说:“把那罐顶级珍香给他们!”
张允铮摆手说:“不要了,是我给你惹了事。”
陶承业摇头说:“是他们要我家的产业。我错了,早该给了他们,不然我爹也不会……”他呜咽了一下,可马上又催促着:“你们快逃走吧!带上那罐茶,那是我爹做的最后一罐,是绝世之品,镇店之宝,够得上你给的钱。”
张允铭知道不能久留,推了下张允铮说:“快走!”伸手把蹲在地上的四皇子拉起来。一个伙计把一小罐茶叶递了过来,四皇子下意识地接了,抱在肘中,被张允铭拉扯着,跟着张允铮从店铺的后门出来,街上已经有人往这边跑来:“拦住他们!”“抓住他们!”……
张允铮带路一通跑,三转两转,竟然又到了城门前,张允铮怕在城中就是甩掉了尾巴,弄不好又让人认出来,就带头冲出了城门。
结果,时隔一日,三个人再次跑到了大路边的土沟里坐了,都灰头土脸,一副狼狈。
三个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哀悼那个死去的疯老头。
半晌后,四皇子发现自己还紧抱着那罐茶叶,就给张允铮递了过去。张允铮情绪低落,摆了下手,没有接过来,叹气道:“你拿着吧。我是不是毁了他们的生意?那些人是不是认出了我?才去找麻烦的?”
张允铭皱眉:“你干什么了?”
张允铮支吾:“那个,我昨天在城里打了几个人……”
张允铭紧闭着嘴,闭眼吸了口气,再睁眼,对张允铮说:“你不许再进那城了!”
四皇子觉得此时要为张允铮说句话,就说:“他们是去找那茶庄毛病的,不该是认出了谁,不然怎么没认出我来?我昨天也在……”
张允铭怒目四皇子:“你就别掺合了!你在打架现场有什么骄傲的?!你劝架了吗?”
四皇子说:“没有,我觉得他们该打。”
张允铮嘿嘿笑起,张允铭扭头训斥张允铮道:“你笑什么笑?!就是该打也不见得要你去打?你总是自降身份,如果那是条狗,难道你还要去和他对咬?”
张允铮说:“什么叫对咬?如果那是条恶狗,我就得去打它!免得它再咬别人!”
四皇子插嘴说:“那位陶老官人说,在人世是修行……”
张允铮挥拳道:“我的修行就是打架!尤其要替那些不能打的人出气!”
张允铭抱头:“凭什么我要替他操心?!我才二十出头,怎么觉得快一百岁了?!”
张允铮捅捅张允铭说:“行啦行啦,你别胡思乱想!什么不让我进城?一会儿天黑了不还得我去见李官人?你还说我笨,你看看,你来了一天,我们就坐沟里了,我带着他们,前好几个月都没进沟里过!你比我可差多了……”
张允铭气得拍地,腾起一团尘土:“是我起的头吗?是我惹的事吗?”
张允铮瞪眼:“你没听那个陶掌柜说吗,兄弟一体,我干的事就是你的事儿……”
这回四皇子呵呵笑了,他完全肯定张允铭和张允铮是亲兄弟。平远侯府竟然隐瞒了张允铮的身份!他笑的同时又隐隐感慨:看来,平远侯早就防备着父皇了,君臣之间的确没有信任可言……他笑完了,叹了口气。
张允铭问道:“你叹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