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
“骗子!”
“蠢猪!”
“骗子!”
“两条腿的笨牛!”
“骗子骗子骗子……一亿遍!”
“混蛋混蛋混蛋……一亿遍加一!”
……
两个人互相唾骂到口干舌燥,沈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往天上举手:“我干嘛来找这个混蛋啊!我怎么不去找张大公子?!他人多好呀!那么文雅风流,那么彬彬有礼,样子也潇洒,还得受一个混球欺负。他要是张口要钱,你娘肯定会给的,我自然就有钱了……”张允铮还是一个混沌未开的少年,简直不可理喻!
张允铮冷笑:“你想得美!还想骗他?他和你一样是个骗子!那个伪君子,假模假式的!也就能蒙骗一下你和我娘那种没见识的!”
沈汶心中暗道,你现在骂你哥,可是他死了以后,你会拼了命为他报仇……
张允铮突然皱眉,厉声道:“你说什么?!”
沈汶一愣:“我说什么了?你是混球?欺负你哥?”
张允铮浓秀的眉头蹙得更紧,“你说他死了……”
沈汶怔住,血液嗡地冲上了脑际,颤抖地说:“你听见了?”
张允铮困惑地摇头:“没有,我没有听见,可是我怎么知道的……”
沈汶激动起来,眼睛都亮了:张允铮看来是属于那种脑中频率十分敏感的人,能接收到别人的脑波频率,这该就是那种所谓能读心的人。后世,科学发达到了能用机器分辨人的思绪,甚至能让人们把自己的思想经过仪器传导给他人。可自古以来,就有人因为头脑里的资质特异,能进入他人的思索领域。
沈汶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板起了面孔说:“我们真得好好地商量一下。”
张允铮还是在烦躁中,断然道:“骗子!什么都不用商量!我不会帮着去要钱的!你走吧!”
沈汶充满诱惑力地慢慢说道:“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明白你为何要这么顶着女孩子的名字生活的机会,你想知道吗?”
张允铮眨了下眼睛,又皱眉:“你少来!你这个骗子!”
沈汶暗自握拳,对张允铮柔和了声音,催眠一样说:“你只要给我一柱香的时间,你闭上眼,我努力开你的天目,你将看到来龙去脉。”
张允铮真的迟疑了。被当成女孩子养着,是他深刻的痛苦。从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无法像别人那样在外面与人嬉闹,只能被圈在这个院子里,习武,读书。
小的时候,他曾经试着挖墙打洞出去,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样。长大些他的轻功能出府了,可只能夜里出去,还是无法与人正常的交往谈话。他没有朋友,只有父母和大哥。父母的愧疚他都看在眼里,大哥天天来陪他一段时间,但他还是感到极为愤怒和不甘。几乎每天,他都要找茬与张允铭或者习武师傅对打。若是换个心性脆弱些的人,早就疯了都可能。
他也多次劼问过父母这么做的原因,他们说是因为一个道士的一句话。
父亲有时也说母亲因此就这么圈着自己,实在有些过。可母亲出身商家,非常迷信这些命运和忌讳,持意要这么养自己到二十二岁。平时母亲对父亲总是言听计从,可就是这件事上,毫无理性地坚持。无论她自己哭了多少次,也不改主意,简直执拗到不通人性。
说到底,谁也不明白。
沈汶看出张允铮的犹豫,说道:“如果你看到了,真的看到了,我就……少要点儿钱。”那时,你会主动给我钱吧?
张允铮想了半天,终于烦躁地问道:“你要怎么干?”
沈汶说:“你就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听我的话,放松了,慢慢地你会睡着,你自己告诉自己去看你想看的东西。”
张允铮怀疑地看沈汶:“你不是想行什么邪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