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不问青红皂白,先拿尺子把沈卓的手打了十下,告诉他不许跟人出去打架,接着又给了沈坚两下,说是因为他没有拦住沈卓。
沈坚笑着接了手板。沈汶知道这是他有求于杨氏,才这么好脾气。
次日,四皇子按时到了观弈阁,与季文昭对弈。众人围观之下,他们下了两局,四皇子都是惨败。但是他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要求季文昭再与他约期,简直和包官人有一比了。
季文昭说自己次日马上就要动身离京,真不能再下棋了,但是接了四皇子相赠的一把扇子,说日后相会时,可再对弈。
过了两天,沈毅对杨氏说了沈坚的事,杨氏和老夫人商量后,派人去严氏二房问问有关这位严五小姐的事。月后回音说这位严五小姐待字闺中,父母对镇北侯府挺满意。杨氏和老夫人就着手聘媒人,为沈坚说亲。
二月底,柳氏生下了一个儿子,老夫人成了曾祖母,她说她做梦都在笑。沈汶却情绪低落。她知道沈毅快要去边关了,在这之前,她得说服他采取她的建议。?
☆、暗行
? 太子现在对四皇子根本没有了兴趣,随着他到处溜达下棋,不再关心他的行踪。对三皇子还是盯得很紧,每次报回来的消息多是三皇子又与沈家兄弟出行之类的让他生气的事。对镇北侯二小姐的监视,在漫长的日子里,一无所获。一年中,这位小姐也就出去看了一次棋,府中的眼线没有跟着去,听说是被沈坚带在身边。有关她的消息都说,平常在府里,这位小姐懒惰而无能。可太子并不买账:就算你是真的愚蠢,凭你过去干下的事情,也已经注定了你的死期,绝不会因为你后来的无所作为而改变。
山中的老道士开始教小孩子有关星辰的辨认,七八岁的孩子一点儿也不想学。初春的山间,鸟声清脆,正是该好好玩的时候,可是他却要看着老道士的嘴一张一合,慢慢地,他闭上了眼睛……
“啪”地一声,佛尘打在脑袋上,小孩醒过来,老道士痛心疾首地说:“你怎么不好好听?!晚上我想让你看看天象!近来,异象层出:帝星原本黯淡,却又绽出光华。众多星耀横空出世,文曲文昌同现,煞星……”
小孩子终于听懂了其中一个名字:“杀星?是杀人的星星吗?”
老道士看他终于有了点儿兴趣,也不好打击他,只好耐心解释道:“煞星,是凶煞之煞。其恶在于,若犯其一,其以十倍之恶相还。血腥无忌,不择手段。”
小孩子哇了一声:“那这颗星星是不是最厉害的了?”
老道士摇头道:“按道理说,天道以正气为上,仁慈珍爱之心当可化解所有煞气恶气,使之不以为害。”
小孩子不信地说:“哪里会有人喜欢煞星呢?”
老道士也点头:“的确,煞星必与常人有异,命中夺父母之命,自然不得父母之爱。加之其生性急爆,鲜得人真心善待,自然而然,成其凶煞之道。”
小孩子打哈欠说:“那他不还是最厉害的了?”
老道叹气:“所以我才想让你学星象,看看是怎么回事呀!此煞星之出,未见血光。可若是没有夺人性命,怎么能是煞星呢?就算不是福星,也不能算是祸星。但这的确是煞星!煞气冲天,位置和时辰都无误,算来将纠缠无数血腥。可为何……”
小孩子马上说:“那我就更不知道了!”他扭头看窗外:“看,那只鸟有个红肚子!”
老道士放弃了:“去吧去吧!你怎么能算是灵通之人呢?!”
小孩子站起来往外跑,嘴里说:“一定是有人骗了您,您去找他吧!”
老道士掐算了半天才说道:“不是呀,这孩子命中注定是个通晓古今灵达彼岸的人啊!这是怎么了?怎么全对不上了呢?”
三月又到了天子亲耕皇后亲蚕的典礼之日。这次,镇北侯府没有收到什么点名的帖子。未婚的贵女不去参拜也是经常的事,只需将老夫人和杨氏的名字报上去就行了。老夫人和杨氏这次也不管什么影响了,双双抱病,送上了告罪的帖子。
深夜皇宫,皇后的储衣阁。
窗户无声打开,一个黑影翩然而至,和那些挂在墙边的衣服影子混在一起。阁中无人,在班的宫人要侍候皇后入寝,无人看守紧锁的放衣服的屋子。
次日大典皇后要穿的几套衣服被平摊在长案上。那个黑影到了案前,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打开,又拿出一把小刷子,小心地沾了些小瓶里的粉末,轻微地掸了一些在那些衣服的衣领和袖子的边缘处。然后他收好了瓶子,从窗口飘出,消失在了黑夜里的层层宫殿间。
皇后心绪烦乱地为亲蚕典礼梳妆准备。她一想起去年她在京城几百命妇贵女面前出的那个大笑话,就觉得胃部隐隐作痛。忽然,头部一麻,她猛回头,正看见几日前才换上来梳头的宫女面露惊恐地把一小把长发往袖子里藏去。
皇后一下把宫女推翻在地,喝道:“推出去,杖百!”她最珍爱自己的头发!
那个宫女大哭起来:“我真没有用力呀,皇后的头发本来就掉了……”
皇后气愤地说:“动手呀!快点!”几个太监上来把哭叫着的宫女堵了嘴拖了出去。
皇后扭回头,看着铜镜里自己狰狞的面容,愤怒得喘气。她原本乌黑的头发的确渐渐稀落了,御医前来看了,只说是思虑太过,肝气不舒,让皇后好好休息。他们也仔细检查了皇后的各种饮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所有的饮食都是用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