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到外面吗?那辆车有没有窗户?”艾莉森问。
萨姆摇了摇头。
“然后就开车了,”萨姆说,“对不起,妈妈,我当时没系安全带,因为那里没有安全带。”
“没关系,萨米。”
“车开了多久?”我问道,心里盼着也许能判断出他们被带出了多远。
“我不知道。”萨姆说。他对时间的感受还不太准确。
“比一个电视节目长,还是比一个电视节目短呢?”艾莉森问。
“跟一个电视节目差不多。”萨姆答道。
那就是半小时。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被带到了弗吉尼亚州东南部约一千平方英里[1]之内的任何地方。我们就算穷尽一生,挨家挨户地敲门,也不一定能找到爱玛。
“然后呢?”艾莉森问。
“货车一直开,一直开。然后,那两个人抓住了我们。他们就是……一下子把我们抓起来了。他们力气很大。”
萨姆边说边比画,还弯曲手指,做出了像鹰爪一样的形状。
“这时候他们把你们带下了货车?”我问。
“对。然后把我们带进屋子里了。”
“屋子周围是什么样的?”我问。
“嗯……都是树。就是,有好多好多树。大树。”
坏蛋把孩子关在森林深处的小屋里。这听起来就像是《格林童话》中的故事一样。
“然后他们把你带到哪儿去了?”
“一个房间里。”
“什么样的房间?”我问。
“很小的房间,窗户上还罩着小盒子,”我估计绑匪可能是用硬纸板遮住了窗户,“房间里有一台电视,放着《海绵宝宝》[2]和《爱探险的朵拉》[3]。我问他们,我能不能跟爱玛待在一个房间里,但他们说不行。”
“你有没有试着去开一开房间的门?”我问。
“门锁了。”萨姆说。
“之后发生了什么?”
“嗯……我就一直跟那两个人说我饿了。然后,他们就说:‘闭嘴,闭嘴。’对不起,妈妈。我知道‘闭嘴’是没有礼貌的话,但他们就是这么说的。”
“没关系,宝贝。”她边说边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腿。
“然后,我就开始哭。我实在太饿了。再然后,其中一个人就给了我吃的。”
“萨米,他给你的是什么?”艾莉森问。
“花生酱和果酱的夹心面包。”萨姆说。
我和艾莉森交换了一下担忧的眼神。爱玛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吃花生酱时,她的眼睛和喉咙都肿了起来,就像河豚一样,在极度痛苦中被送进了医院。现在,我们把家里、车里到处都备好了肾上腺素笔[4],可我觉得绑匪应该不会想得这么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