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语鹿去警察局,配合调查。
何子帆很早就开车到楼下等她,瞧着语鹿一副兴致缺缺,爱搭不理的模样,面不改色拉开车门请她上车。
语鹿还是上了车,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多少有点尴尬。只好一直别过脸,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
到了警察局后,几个熟悉的同事接待了她。
“另一个证人正在做笔录,你稍微坐一会儿。”
语鹿点头,端着纸杯小口的啜着温开水。隔了好一会儿,询问室的门打开,肖莱先走了出来。
紧随其后的人……语鹿目光一滞……
是周然。
自从薄司寒出事后,这个人就消失无踪,连电话也一直是不在服务区。
周然跟肖莱打完招呼,抬眼就与语鹿目光对视上了。
他眸色微微一沉,先朝她走过来。语鹿站起身,神色有点冷,周然对她点了点头。
“等你结束后,我们谈谈。”
“好。”
周然是薄司寒最信任的心腹,谁都知道薄司寒就是让周然去死,周然也绝对不会犹豫。
但是……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然背叛薄司寒,是这天底下最不可能发生的事。
倘若他是警察的卧底,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语鹿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许多疑问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可能唯一能解释清楚每一个疑问的人,只有薄司寒本人。
这一回跟语鹿做笔录的人是肖莱,问了很多她可以猜到的问题。
她没有刻意去掩盖细节,也没有夸张陈词。即便肖莱更多的关注度放在了寰宇跟格林塞之间的往来上,语鹿也只是陈述了事实,而没有告知自己的猜测。
“那天晟呢?天晟有没有不法违规生意?当初薄司寒脱离寰宇成立天晟,是否是想借壳脱资洗钱,方便后期摆脱警察的调查。”
她摇头:“成立天晟是因为他被寰宇放弃。”
“为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
“语鹿,你从没有告诉过我们,你曾嫁给过寰宇曾经的当家人薄司礼。”
“我没有嫁给薄司礼,我们并没有领证,众所周知薄司礼在婚礼礼成之前就已经被阮生玉枪杀。”
“阮生玉为什么要杀薄司礼?这背后是否存在薄司寒指使。”
“我不知道。”
“你跟薄家的人纠缠了七年,并在薄司礼死后一个月主持过薄家的大局,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清楚薄家跟格林塞犯罪集团的往来。作为一个警察,你应该知道每年因为人口贩卖,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也应该知道,一个健康的器官,在黑市可以卖到多高的价钱。”
肖莱目光灼灼,不断的对语鹿施压。
“能说的我都说了,不知道的我也不能编造。我的确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过寰宇的内部文件和财务报告,但是寰宇那么大一个集团,很多东西并不是我一个外人可以一眼看透里面有什么问题。”
肖莱已经连续追问了几十个问题,垂眼看了一旁做纪录的警察,笔记本电脑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好吧,可以了。”他深吸一口气:“今天就到这里吧,可能随时都会传唤你,这段时间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她点头,心情并不轻松。
肖莱换了副语气:“鹿儿,你知道我不是针对你才问这些,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牵扯在其中。”
语鹿点头:“没关系的师父,我知道这只是例行调查,我心里有准备。我今天说的也是我知道的。”
隔了一会儿,她自己问肖队:“师父,薄司寒是否说过他杀掉我父亲以后,为什么又来针对我?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她突然很想笑,等嘴角真的弯起来,笑的却比哭还难看。
肖莱默了片刻,宽大的手掌将桌上蓝色的文件夹合上,神色很是肃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