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水城城主府中的一处书房内,身着绒衣,头戴金冠,悠闲自得的沈家家主沈儒林正手持狼毫、挥笔提墨。只见其笔走龙蛇,如脱缰野马一般,字里行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端是写了一手好字。
沈儒林朝写好的字帖上吹了口气,将帖子上的墨迹吹干,拿起对站在书桌前低头不语的管家沈海说道:“如何?”
在其对面的沈海下颚留有一簇日渐泛白的山羊胡,虽已年近六旬,但头顶的短发依旧乌黑浓密,眉目间咋露精光,显得精神奕奕,后背也没有驼,反而腰直挺立,十分硬朗。
抬头看了眼沈儒林所写的两个字,正是[沈家]二字,这两个字铁画银钩、矫若游龙,确实算得上好字。然而此时的沈海却无心欣赏,只是敷衍其词的说道:“好字!家主的字真是日渐剧增啊!”
听得沈海的夸赞,沈儒林却是沉下了脸。这沈海在他身边服侍多年,他又岂能听不出前者的言不由衷?
不待沈海明言,沈儒林先开口道:“何事?”他知道沈海定是事出有因,才会对他这个家主敷衍了事。
“家主明鉴。”沈海朝沈儒林辑手道:“三少爷随那郝家郝易以及陈家陈远等人外出狩猎已有两月有余,往日里,随行的仆人每日都会用蜂鸟传递回来消息,禀报公子等人当天的所做所为以及扎营之所在位置、安全与否。然而在一个多月前,这个联系便从此中断了。”
沈儒林皱了皱眉说道:“中断了?”
沈海点头道:“正是。而且将联系之用的蜂鸟放飞后不久,它便直径返身而归,在其脚上密封起的信筒也未曾发现开启的痕迹。”
“呵呵,也许是那小兔崽子发现有人时刻汇报他的消息,让他感到被监视一般,心有不爽之下砍了那下人也说不定。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干过,你多心了。指不定这小子正在哪个青楼妓院中左拥右抱、风流快活也说不准。”沈儒林似有所想,呵呵笑着满是不以为然的摇头说道。
所谓知子莫如父,沈建忠的顽劣、风流成性,他又岂会不知?若不是因族内唯一的斗灵,也就是沈家的保护神,同时也是沈儒林的三叔护着他,怕是沈儒林早就把他抓起来好好训导一番了。
听闻沈儒林如此之说,沈海不仅没有放下心来,反而甚是担忧道:“可据我们安插在郝家的探子来报,那郝家的郝易亦是一个多月未曾传递消息回来,而且,早在半个月前,郝家便已陆陆续续派出约五百人手外出寻觅郝易等人的踪迹。”
“五百人!那情况如何?”沈儒林一听郝家已经外派人手去寻找,原本云淡风轻、不值一顾的态度立马转变,心底不由愈发感到不妙,神情紧张的说道。
郝家为什么会外派人手?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他这个沈家家主所不知的事情,而且必然是与这次沈建忠等人外出狩猎有关,因此郝家才会有这番作为。
想到沈建忠倘若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后果……沈儒林简直不敢想象!
别看他沈儒林是沈家的家主,在别人的眼里他是位高权重,一句话就能决定洛水城地界所有平民百姓的生死,是不容侵犯的存在。然而自知自事,沈儒林十分清楚的知道,在这个沈家真正有权力决定万千人姓名的不是他,而是其三叔!那位沈家唯一的斗灵!他充其量也就算是个代言人,替其三叔管理维护家族罢了!
而他之所以能当上这个家主,也是因为其三子沈建忠深得其三叔喜欢,否则沈家家大业大,什么都缺,就是永不会缺人来管理家族!
若是沈建忠发生了意外,不仅他这个家主当不成,其三叔的怒火他也难以承受,所以听闻沈建忠似乎真的出了意外后,他才会显得如斯紧张。
沈海摇着头说道:“老奴前些日子已经差人去郝家询问过,但其却是含糊其词。只说三少爷安然无恙在外继续狩猎,不日便会归来,让家主放心即可。”
……
沈儒林闻言沉默了片刻,旋即开口道:“去命沈四带五百人去建忠他们最后的扎营地点方圆百里内寻找,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我找到他们!还有,这事没有结果之前,先不要让三叔他老人家知道。”
沈海躬身应道:“是,老奴这就去办。”
“笃笃”
在沈海欲转身离去之际,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沈儒林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前来敲门,一愣后说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厚重盔甲的高大汉子走了进来。
沈儒林看着高大汉子皱着眉说道:“沈五,你不在院中戒备看守,来这里做什么?”
这沈五正是专管城主府中安全守卫之人,其修为不弱,与沈儒林一般是一名大斗师。沈家虽然是这洛水城境内第一大势力,但大斗师级别的强者也不过双手之数,这沈五与那沈四便是其中之二。
“回禀家主,属下在门前遇到一男子,其自称知道三少爷的踪迹。此事事关重大,属下不敢自作主张,所以特意将之带来听候家主发落。”被唤作沈五的高大汉子不卑不亢的抱拳说道。
沈五言语中虽有敬重之词,却无丝毫敬重之意,这便足以证明沈五在沈家的地位之高,以及沈儒林这个被“架空”掉的家主在沈家中的尴尬地位。
不过想想也对,沈五同样是大斗师级高手,而沈儒林又只是一个被人操纵的傀儡而已,光有当家之职并无当家之权,沈五能在表面上对其表示敬重便实属不易了。
沈儒林也不管沈五对其的敬重是否真心,听闻后者说有人知道沈建忠的踪迹后急忙追问道:“人在哪里呢?快快叫上来!”他知道,既然连沈海这个管家都知道沈建忠失踪了,那么作为专门管理沈家府院安全以及守卫的沈五没有道理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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