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穿过了层层意识和街道。
穿过我和明崇逸。
穿过整个夏天,整个立初那的生日。
所有的人背后都是一场凉到先要阳光的感觉,如同掉落在地狱。
这场疼到骨子里的忧伤,让我开始大哭。
☆、明崇逸自序
老刘昨天问我:“少爷,小姐的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她?”
我的回答是“永远都不告诉。”
包括那场大火,如果有一天初那再次想起。我还是会演戏,我不会选择告诉她。
“是立初那杀了人,不是明崇逸“这句话我真的是说不出口。
我怕她会滴血走在我面前,那个地下室的女孩,她每天过来陪我。把最好吃的蛋糕留给我,给我画画,写我的名字。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告诉我“立初那”三个字,后来我都一直反复练习着。
等待下一秒她来找我,照相那天,我为了她破了那扇心门。那张照片是我从那家人手里偷回来的,一直带在身上。
有时候我常常在想,如果那时候我没有回头救立初那。是不是那时候她就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了,现在她这么没有感觉的在我身边,我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立仁生给我的钱,我接受了。是对的还是错的。
深夜里梦到很多太过遥远的事情,我还是做对了些。至少明崇逸心里不再那么恐惧了些。
在地下黑屋的整整四年里,我的回忆就是慢慢的仇恨,对立初那的恨,对明家男主人的恨。压在心里,在最难过的时候才能发泄出来。在看到立初那的蛋糕我想一把扔在她的脸上,可是她还是笑嘻嘻的递给我。
喊我一句“哥哥”。
最后一次那个女人来的时候,我一直挡着胸口。被踢的要吐血,我也保护着那张照片。
“小逸,这张纸你收好。”立仁生给我留的是遗嘱单子。我想过这个男人会死,但没有想过,他说死就死了。在他死后,我毫不犹豫的去医院找到了立初那。
因为老刘。
老刘也是遗嘱里的一部分。
遗嘱下面牵着一串字:立仁生书。是用细尖的钢笔头一笔笔刻下的,没有了油墨的味道。在我主动提出住在地下室的时候,我和立仁生再也没有见过。
有一次,我站在窗外。看着她坐着轮椅,我悄悄的换过护士的手,推着她。那时候我才十二岁。摸着她的手,一起走路。
她说:“你不是护士吧。”
那时候,她九岁了。
“其实我认识你有十年了吧。”是立初那对我的熟悉度,在立初那的“天使的眼泪”以后。
我送给她的罚酒也死了。
四年前,初那离家出走。那几天我俗气的老了很多,等着她回来。然后就是鲁小卡的事,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我挺怨恨自己的,立初那身边的男人太多,甚至不用担心她的饮食生活,她太过聪明。
鲁小卡给我说:“立初那喜欢孔明灯,喜欢看星星……”真的很深信面前那个小我几岁的男孩子对我说的话。
我甚至想要放手的说:“你带她走吧。”
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孩子就成了红透半边天的人,随便打开电视就看见这人的新闻,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立初那夜里醒来的第一句就是“我怎么了?”
在立初那昏迷的那一段时间,我常常会回想起她画的星星。那时候,在离立家不远的地方等着,真的是很孤独的。晚上和立初那玩,是因为脸上止不住的伤。我怕她看见吓到,然后再也不来。我怕我会死。
果然,我没有妹妹的。
我对鲁小卡说:“你给我一个机会。”
“好,借你一年。”
小时候,每次那女人都可以面无表情的打我一巴掌。几年前,我从明苒霞的眼睛里读出“我没有妹妹”。在初那躺在床上昏迷时,我做了关系鉴定。
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我觉得自己的心在痛。沉浮在心里十年的事情就这么蔓延出来,所有的东西都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