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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2页）

&esp;&esp;顾母微微点头，“恩，我听西泽说过你。”

&esp;&esp;她的声音温和，程意意没听出什么来，直起身，又瞧见顾西泽的父亲也对她微微颔首。

&esp;&esp;忐忑的心这才稍微安定。

&esp;&esp;“西泽在厨房做菜，我……”程意意说着话，余光却望见顾母绊了一下。

&esp;&esp;“小心脚下，有台阶。”走廊里只开了黯淡的暖光，视线不太明晰，她赶紧伸手去扶，还没来得及碰到她的手，顾母便已经被人稳稳扶住。

&esp;&esp;“怎么这样不小心？”顾西泽的父亲将她扶正，眉头轻皱。

&esp;&esp;程意意看清他的脸，这才发现，顾西泽长得像父亲，鼻梁高挺，眼型深邃，双眼皮的褶皱很深，十分好看，连皱眉的样子都如出一辙。

&esp;&esp;“是我疏忽了，忘了把灯开亮些，”程意意忙解释，“这两道台阶太低，我也被绊了好几次的。”

&esp;&esp;顾母从顾父手中把胳膊抽回来，冲她笑笑，“西泽跟我说你上了节目，前两天我也看了那期的《天生我才》，没想到这个节目还挺不错的。”

&esp;&esp;程意意没料到顾西泽会同顾母说这些，想到节目上自己的表现，顿时觉得难为情起来，面上的笑意不变，“我做的太慢了…”

&esp;&esp;四小时的录制时间，即使剪了大半，放出来她做题的时间也有近半个小时。

&esp;&esp;“不用谦虚，你已经很好了，我念书时候做普通的数独也不见得能做这么快。”顾母同她说话间，程意意开锁进了公寓。

&esp;&esp;顾西泽父母是28

&esp;&esp;程意意还从未体验过这样的除夕夜，一家人围着餐桌吃饭，偶尔轻松地说话，客厅里春晚倒计时的声音传来，餐厅落地窗的远处，一排烟火在最后一秒钟绽开。

&esp;&esp;她有些不真实的恍惚。

&esp;&esp;一切似乎和她年少时曾幻想的梦境重叠起来。

&esp;&esp;吃过饭，程意意主动去了厨房洗碗。

&esp;&esp;她虽然做菜不好吃，可独自生活多年，其他方面的生活技能是满点。比如洗碗，她留学时候曾经在餐厅找过一份兼职，在后厨刷盘子，周末时候每天工作八小时以上，时薪是比其他工作要高得多，但每天下班时候脱下手套，手上都是汗，把掌心磨起的水泡蛰得生疼，腰酸得几乎要直不起来。

&esp;&esp;可是没有办法。

&esp;&esp;公派留学生虽然免了学费住宿，还能得到生活补助，但还是不够的。科研教学仪器、书、资料…她需要钱的地方实在太多。

&esp;&esp;程意意记忆力好，却不大愿意回想这些难熬的日子，那会让她整个人情绪低落起来。

&esp;&esp;洗碗池放着热水，程意意刚准备戴上手套，顾西泽便进厨房来了。

&esp;&esp;“我来吧。”他自然而然地从程意意手中将手套抽出来。

&esp;&esp;洗碗池的热水泛起氤氲的雾气，洗洁精白花花的泡沫随着水位慢慢涨起来。

&esp;&esp;程意意走后，这间厨房在很长的时间里从未开过火，若不是张仪勤来打扫，恐怕早就落满了灰尘。

&esp;&esp;而现在，它终于又重新充满了烟火气。

&esp;&esp;程意意看了看他身后，悄声道，“你不是在陪你爸妈说话吗？”

&esp;&esp;“也没有那么多说不完的。”顾西泽利落地挽起袖口，站在洗碗池前弯腰开始清洗。

&esp;&esp;程意意还是不放心，轻轻推了推他，“还是我来吧，你做饭还让你洗碗，我要是在他们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就都怪你！”

&esp;&esp;顾西泽突然轻笑起来，声音带着几分清朗，“别担心，我妈在家也从不洗碗。”

&esp;&esp;……

&esp;&esp;顾西泽进了厨房。顾母也不看电视了，探头看了看，回头轻声道，“我说我儿子今晚怎么两分钟都坐不住呢，原来是去帮人家洗碗。”

&esp;&esp;说着，声音又不免忧虑起来，“感觉儿子是帮别人家姑娘养大的…”

&esp;&esp;顾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本就早晚有这一天的。”

&esp;&esp;顾母瞪他一眼，转念又想了想，最后叹了一口气，“我记得儿子小时候，一群漂亮小姑娘就爱跟在他后头，他一点不搭理人家的，有次还把她们都吓哭了，还叫人家不准烦他。”

&esp;&esp;“我那时候实在想象不到有一天他喜欢上一个女孩子的样子。”

&esp;&esp;“可现在知道了。”

&esp;&esp;“他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会做饭，会洗碗，喜欢笑…”顾母突然觉得眼眶有点儿酸，“他显少会这样喜欢什么，在漫长的分别之后还是这样喜欢…叫人想说他两句都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