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早上,我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了沙滩上。远远的海边升起了炊烟,不多时有一群人路过把我救了起来。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日子已经是农历二十号。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真的已经回来了。我被发现的地方是在浙江的一段非常偏僻的海滩,医务人员告诉我,发现我的是当地的几个渔民。
渔民?
我醒过来就像傻了一样,坐在床上只是睁着眼,别人问我什么话我也不说。按照常理,由于没有后续费用,医院会想处理办法。
医生却告诉我,费用早就被送我来的人垫付了,让我安心养病。
:你这人,伤那么重?问你什么你也不说,你是不是傻了?
一旁一个医生用电筒照了照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动了一下:瞳孔有反应,他伤太重,可能是那艘船上的人,下午再来问吧。这么重的伤能捡回一条命也是运气,海盐堵住了他的伤口,做手术的时候,主任都吓到了,这事儿太怪,他伤的最重的是胸口,但外面没有伤痕,只是胸腔里的一大块面积,肉都腐烂了。只是切除就用了一天的时间。
住了三四天,我唯一做过的事情就是打老范的电话。一开始是关机,我心里沉了下去,没想到后面居然打通了。
只是接电话的是个陌生人。开口便问我:你是他的什么人?
我说我找范刻用,那边嘟哝了一声
原来他叫范刻用?电话那边的人告诉我,他们在海边发现了一个人,全身都是伤,一开始还以为他死了,后面才发现还没断气。全身上下就一部烂了的手机,只有卡还能用。用卡换了机器之后,说总算联系上了他的亲戚。
老范还没死?
让我吃惊的人,根据电话那头的人说,发现老范的地方,居然和我当初飘上来的那个海滩,隔了两百多公里。老范是运气好,是在一个渔港海边的岩石缝里被发现的。
由于受伤下不了床,我只是将联系地址说了,谁知过了一天,老范的电话居然主动给了打了过来,这一次居然是他本人,说让我等着,他马上过来。
到了下午,一个包的像是粽子一般的人进了我的病房。我一开始没认出来,直到看到他手里捏着的一张卫生纸。
:胡正,你小子也是命大。
老范拄着拐杖,还没过来便开始骂。
老范显得活蹦乱跳的,病房里变得嘈杂起来,护士来拦了好几次,最后他干脆把门关上,屋子里变得烟雾缭绕。
我有些话问不出来,老范似乎看出来了我的想法,拍了拍我肩膀:胡正,我就是皮外伤,你伤的比我重多了,我就是昏迷久了一点而已。海上的浪太大,我以为要把我冲到外省去,谁知道还是在浙江。
盐网地究竟在什么地方还是个谜,老范说知道的是我们是顺着海水飘回来的。如果是反向坐船出去,肯定只有茫茫大海,找不到盐网地的所在。
我抽着烟,虚弱的让他低头。老范眼睛一瞪:你是不是想看我脑袋顶上有没有被开了个窟窿?
我没说话,当初我是亲眼看到老范倒下去的,被一只爪子从头顶当场插下。
老范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告诉我:我也以为自己死了,没想到我的头没事,捡回了一条命。
老范问我:你想不想知道怎么回事?
到了这时候,老范才沉默了很多。拿着烟的手都有些抖。
:十三年,我找了十三年。能活下来我都不知道该感谢鬼神还是什么玩意,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可能有没有胆子再去这个叫盐网地的地方。
当晚,老范带着我出了医院,我拄着拐杖,每走两步就感到胸口剧痛。
:抽两口烟缓一下,就没那么痛了。
我们坐了个车,出租司机甚至有些不敢载我们,老范骂骂咧咧的丢钱过去,最终我们来到了这个市区的海边。
这是一处观光性质的海滩,出了同样有水之外,跟我们去过的那些偏僻地方差别太大。
老范问我,纸灯笼还在不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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