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满屋子的泡菜罐子。而就在这些泡菜罐子中间的冰床上,我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一个人静静的躺在这些冰块之中,等看清楚这个人的样子之后,我如遭雷击。怎么可能?这双目紧闭的,安详的睡着的这具尸体,不是别人,居然是我自己。止不住的冷汗从身上掉了下来。我身上三处地方的肉都被割了,最后居然在陈婆家里看到冰中的尸体是我自己?中年人告诉我,陈婆还没来,我们得把这具尸体抬出去埋了。我心想你没看到这尸体的样子,却发现中年人像是真的见怪不怪一样,他问我怎么这么害怕死人。中年人却小声的告诉我,你看错了吧,这分明是个陌生人,哪个地方跟你长得像了?突然,他反应过来了什么,拉着我飞快的往外跑,“你产生幻觉了。”
陈婆的院子外是片树林,回到了院外,中年人没有没来得及喘气,立刻开始在我身上找着什么。我听到他紧张的念了句,到底藏在哪儿?我产生幻觉了,他到底想从我身上找什么?屋里冰堆中的人影居然慢慢的站了起来,那人一脸的邪笑,活脱脱就是另外一个我么?“我们快走。”
他着急的喊了声,拉着我往出村的方向走。我突然发现中年人拉着我衣服的手有些异常,这手显得瘦骨嶙峋,怎么看像是老年人的手。他背都弯了起来,行动显得很是别扭。我莫名奇妙的一个激灵,我这才看清楚,这着急忙慌拉着我的人,哪里是中年人。那张老脸,居然是陈婆。而最让我惊骇的是,一瞬间周围的场景大变,我哪里是朝着出村的路在走。而是已经被陈婆拉着到了一个悬崖的边上,刚才就是冷风一吹,我突然醒了过来。陈婆满是皱纹的脸上,那笑容冷到了我的心底。“你。就是李朝芬的孙子吧。”
我亲口听他陈婆念出我奶奶的名字,站在这老胜村外的悬崖边,我形容不出陈婆此时那身子的诡异。我问她,我奶奶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拉着我摔死?她笑了笑,“李朝芬做了什么?她让我们永世不得超生啊。”
我被陈婆拉着跳下了悬崖。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的时候,一只手从后方伸了出来,把我一把提了回去。“胡正,你醒醒。”
是中年人从树林中冲出把我拉了回来。与死亡擦肩而过,我浑身冰凉。指着悬崖下面,“陈婆她跳下去了。”
中年人结结实实的扇了我一耳光,要让我清醒过来,“屁的陈婆,刚才这里就你一个人,我们躲在屋外,看到那里面有具冰尸,结果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了,我追上来的时候,看到你一个人站在这悬崖边。要往下面跳。”
“你个小子,鬼打墙了?”
突然,中年人止住了声音,只见一条银白色的小蛇,一边发出斯斯的声音,一边从我衣服里钻了出来。直到这条小白蛇悠悠的游走了,中年人才敢有所动作。这条蛇一直就藏在我的身上?我冷汗都冒了出来,中年人道,“怪不得你会鬼打墙,原来是这东西迷了你的眼,让你产生了幻觉。”
他在我背后看着什么,问我有没有觉得背心发凉。我也发觉自己背上的伤口没那么痛了,中年人脸色一变,问我身上是不是有地方感觉不到痛?我摸了摸浑身,就是自己背上头有些凉梭梭的,他让我赶快脱衣服。:你背上的肉已经被冻住了。脱衣之后,我背上的肉居然已经泛了白,中年人用刀子插进去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的知觉,一块块结冰的烂肉被他割了下来,最后一共九条蚯蚓一样的剔透的小蛇被挖了出来。他说怪不得刚才的幻觉如此的厉害,那一夜青真的在我背上安了窝。还下了蛋?他给我包扎了伤口,我头皮不是一般的发麻。再次回到陈婆的屋子,里面的灯依旧亮着。这一次我看了清楚,冰床上躺着的根本不是我自己,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陌生人。这人浑身埋在冰块里,胸口的位置有一条口子,看上去居然是被线重新缝合起来的。中年人皱了皱眉头,“他身上少了样东西。”
我说少了什么?他指了指这具冰尸身上缝合口,“他的心被挖了。”
听了这句话,我觉得浑身都发冷。心被挖了,被挖去做什么?趁着陈婆睡觉,我们把这具尸体从冰堆里拉了出来。拖到了外面的菜地,我心里奇怪,我们偷尸体,陈婆怎么一直就没露面?农家房间里,除了开着的点灯,里屋的木门也都死死的关着。这具冰尸看上去死的时间并不长,裸露着上身,裤子穿的是那种死人的孝服。我猜测这尸体难道是陈婆从哪个坟地里面挖出来的?中年人摇了摇头,说你见过这么奇怪的寿衣?裤子口开的那么大,而且用的还是鲜色的麻布。经中年人这么一说,我也发现这具尸体上的裤子,那样式非常的奇怪。中年人看着我,“你还没发现?”
他到底想说什么?结果他指着这具尸体的鞋子,又指了指我的脚上。这具冰尸,居然和我穿着一模一样的皮鞋。“这人是你们厂里以前的保安。”
我们两个把尸体搬到了荒郊,挖了个坑,准备把这具奇怪的尸体放下去。我拼命的回想着在火葬场看过的档案,记忆中我还真的看到过这个人,名字叫黄胜,是我来之前岗位上的保安,听说几个月前生病死了。没想到他的尸体居然一直被保存在这里。尸体下了土,我听到旁边的草丛里有什么动静,扭头看了眼漆黑安静的郊外,并没有绝对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