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秦茵络的泪,一片又一片,绵延不绝。
呲——车窗关闭,少年开口,不急不缓问道:“茵络妹妹,路还远着。你能不能同我说说话?”
秦茵络别过脑袋去,吊着脸。
她根本不喜欢他,她讨厌他仰着高贵的头颅,厌恶他看自己的眼神。
是他让自己和母亲秦睫彻底分离。
这种痛苦,比尖刀剜心更甚。
“真不打算说话了?别装哑巴啊!”
这话再一次刺痛了秦茵络,她哭得更厉害,尖亮刺耳的声音传出,前面梳着锃亮头发的司机老俍忍不住瞥眼瞅了过去。
一开口,下巴上的浓密黑色胡茬也随之抖动着。
“二少爷,你看这……”
盛佟砚掏了掏耳朵,嗓音懒懒地蹙眉道:“我生平最烦女孩子哭了。”
他微叹口气,抓出口袋里的糖果递给她。
秦茵络瞟了眼,不是一枚糖果,而是一个彩色还泛着荧光色的糖纸。
这下,哭得更狠了。
盛佟砚摸了摸手心的触感:“我忘了,糖果被我吃了。”
“这样,你跟我回家就能吃到了。想吃多少都行。”
秦茵络终于吞吐出来。
“坏、人!”
盛佟砚没听过这种说法,给人糖吃还让人喊做坏人。
他用指尖轻点她的肩膀:“这不是会说话吗?”
他凑近,唇角漾起笑意:“茵络妹妹,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吧?”
“盛佟砚。盛气凌人的盛,笔墨纸砚的砚,至于佟嘛……”
盛佟砚叫她伸出手来,在她手心写出佟的笔划。
秦茵络的手心湿润寒冷,他的掌心却温暖无比,等他写完,自己就缩回了手。
她不适应这样的肌肤接触。
心里生出几分畏怯。
她不爱与人接触,不知道是从几岁开始,她见人就躲。
尤其对于不认识的陌生人,秦茵络则会避及对方很远,她不知道自己会去到怎样的环境下,没了母亲在,她还能坚持多久。
车子一直行驶至繁华都市。
秦茵络从没出过池水镇,一切景物对她而言都充满着新奇。
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流,用钢筋水泥筑成的高楼大厦,那在她的梦里才出现过。
她不敢想象,这一切都变成了真实。
黑色卡宴继续开到了远郊的一处独栋别墅,才渐渐熄火停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