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起床,何时用膳,何时读书,何时习武,何时练字,十年如一日,就连大病,也从未落下过,本公子从没见过这么自律的人。”
颜妤津津有味地听着,是不是还问着,只是,她感觉到一股视线看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回头看了看,皆是熙熙攘攘的宾客。
她继续讲着,那股视线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她没办法忽视,又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没有看到谁在看她。
就在她转头之际,展云就过来了,“陆公子,太师大人喊您去书房。”
陆家人喊陆家人,有的是跑腿的,哪里需要墨瑆的贴身侍卫亲自跑一趟?
她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刚才那一道强烈的视线,是墨瑆的?
他在关注着她?
想到这,她心口一阵雀跃!
陆圻听到展云的话之后,急忙和颜妤道别,“微臣先行告退了。”
颜妤想到了墨瑆,心情灿烂得不行,对于陆圻的告退,回应起来很是兴高采烈的,“去吧,去吧!快去……”
颜妤正娇笑着,一转身,就见到了颜禛,他一如既往地阴沉着脸,盯着她。
她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作为一国储君,也是陆太师的得意门生,颜禛自然也会前来祝寿。颜妤不知道的是,他进府就见到了陆圻似乎说了什么,颜妤巧笑倩兮,整个人眉飞色舞,两人正说得火热。
顿时,他就黑了脸。
就忍不住向她走来了。
再一次见到弟弟,颜妤紧张得暗暗抓了抓裙摆,埋藏在心底两辈子的痛,又被翻了出来,避无可避,她走了上前,正欲开口,就听到颜禛说:“你还真死性不改。”
她怔了怔。
“养了十二面首还不够你玩吗?如今嫁作妇人,还这般任性!你撩拨谁不好,偏偏撩拨陆圻?他可是墨瑆的兄弟!”
她唇瓣微微颤抖,嗫嚅地说道:“我没有……没有撩拨谁。”
没想到,自己在弟弟心目中,除了骄纵任性、认贼作母,还水性杨花。
她只是想打听一下墨瑆小时候的事,想听一听他在疆场的英勇事迹,这些,陆圻是最清楚的。怎么就成了撩拨了呢?
“你没有撩拨谁?那发往邑国的书信,是谁发的?邑国太子明知你已大婚,依旧派国书前来求娶,那又是谁给他的底气和脸面?嗯?”
闻言,颜妤顿时如雷轰顶。
她整个小脸霎时惨白,浑身忍不住颤抖,就像大海中央被狂风肆虐得漂泊无依的小舟,不知所措,没有退路。
她没想到,那一封信,自以为能稳住宇文邧,没想到会给了他色胆,更想不到他居然厚颜无耻至此。
是了,他在邑国举步维艰,需要大瑨的支持,有什么比求娶大瑨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更便捷的呢?
上辈子是因为墨瑆一家成为罪臣,大瑨被各国分裂,宇文邧才会撕破脸,想要分一杯羹,这一世,大瑨依然国强民安,他就需要一个强大的姻亲之国来给他做支撑,哪怕她已经嫁人。
若被墨瑆知道她曾给宇文邧发过那样的一封信,那该怎么办?
若是公开出去,墨瑆颜面何存?这往大里说,就像是红杏出墙了。那她还在怎么拉拢墨瑆?
墨瑆会休了她吗?
想到这,她的腿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就在她以为再也起不来时,一只温热而有力的大手托住了她的手臂,待她站直后,大手扶住了她的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