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予还有几处断骨需要做详细检查,床铺边儿围着不少医生,他不认识卢老板,但看是穆哲带来的,也笑呵呵的客套了两句。
总共客套了没多少句,到底是不认识,找不着话题,卢老板先待不住了。
趁着送卢老板下楼,穆哲绕了个弯儿,去隔壁精神科住院部看望严成。
严成的身体恢复情况如何先不提,他的“疯癫”时缓时重,总是前一刻满眼含泪捏着米里的手说话,下一刻就惊恐的钻进床底,呢喃着“快逃快逃”“逃不掉了逃不掉了”。
医生尝试使用过药物干预,催眠治疗,见效都不显着。
“雌父看见医生的白大褂会很害怕,总觉得他们注射的是禁药,我想等他再稳定些,就接回家保守治疗。”,米里累的眼下两片青黑,眼睛却亮晶晶的。
“多亏了阁下,我现在在工作室上班,也有地方住,不怕被要挟,更不怕被卖。雄父来了两次,我怕的厉害,但都把雌父保护的很好,加上第二军团禁药的事情已经结束,雄父不能再利用雌父做什么,今天没再来了……”
米秋阳或许曾动过接严成回去的心思。
可毕竟严成疯了,后续利用价值低下,贵为雄虫保护协会会长的米秋阳殿下怎么会养一个疯子。
只要别再蹦出什么军部的大案正好牵扯上严成,日子应当能这样平顺的过下去。
“宋唯忙着照顾格予,一早催我来看你,让你有什么不好同我说的,尽管发信息给他。”,心理问题需要长期治疗很正常,穆哲了解了大致情况就起身请辞,临走还不忘给赖床精宋唯撑撑雌君的架子。
米里眼眶子里憋着两包泪,一点头就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看的穆哲回去找宋唯的一路上都难受。
明明万事都成了,阖家团圆了,怎么都在哭。
穆瑾哭,宋知哭,米里也哭。
第三第四军团分割了第二军团的势力,短期内迅速壮大,从上层到执勤的小兵都在笑。社会上第二军团处罚的告示漫天飞,上班的上学的都在夸赞军团的强大,奉承雄虫阁下们的慷慨,也都在笑。
军部稳定了,社会安定了。
可自己这一家子呢?
伤的伤,疯的疯,姜存亲儿子都特么同性恋了,心里不知道焦急成什么样儿,还不是在战区忙的回都回不来。宋知和格予不熟,俩大眼瞪小眼眼眶子总是红的。穆瑾就更甭提了,据说昨天哭完了还发癫,跑黑市把当时和白显一块儿睡的床给搬家里去了……
要哭多少眼泪出来,才能把战争给这个小家庭带来创伤冲刷干净,恢复最平常的宁静。
“雄主。”,伤怀着,被搂进一个温热的怀抱,宋唯把喝了一半儿的营养液杵穆哲嘴边。
“医生说雌父的身体在逐渐恢复,只是精神力等级降低为b级,加上多处骨头重度损伤,养好了也不能再受重击,以后别说上战场,最好重物都不要提。”
穆哲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酸的跟特么腌豆角的浆水似的,本就空荡的胃瞬间一阵翻涌,气的一肘子杵宋唯肚子上,“不喝,拿走拿走。”
宋唯使完了坏心情大好,先埋头在他脖子上嘬了几口,又仰头把剩下的营养液咕噜噜全干了。
穆哲瞅他这样儿笑也不是气也不是,“还提什么重物,你不能提吗?也就姜存我劝不住,要不这几个大难不死受尽苦楚的雌父,我全给送度假山庄享清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