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
反正没有万全之策。
姐姐和家乡,早已经成了遥遥无期的奢求。
池安在麻木的渗透骨髓的疼痛中,带着释然般的疯魔,他想,对不住,对不住,姐姐,我实在太累了,我先抓住能掌握的,再徐徐图之,您别怨我,好不好?
楼顶有毒蛇缓慢爬行而过。
沙沙作响。
何落撑着胳膊坐起身,盯着池安的眼睛,“什么?”
“我说。”池安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脊背弯曲,“我把命交给你,你牵着我走,往哪里走都好。”
何落抬手,学着池安安抚他时的模样,用掌心轻柔的拍打着后背。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隔壁亚雌许是看见了他们堆在门口的行李,正忙着烹饪晚餐,铁铲在锅上敲的叮呤咣啷的响,油滋滋啦啦,不多时传出腊肉浓郁的焦香。
“雄主。”何落终于开口,贴着池安的耳朵,很小声很小声的说话。
温热的鼻息喷在耳廓上,池安莫名松了口气。
他没骨头似的赖在何落身上,等待着一个未知的判决。
“我原先以为,一辈子很长。可以用来相爱,用来思念,慢慢向前走。”何落最近嗓子一直都很沙哑,可能是因为闹别扭,不愿意喝池安递上的水,那字句像是砂纸刷在心口,钝痛。
“可是,你没有我想象的强大,你太脆弱,你会老。”
“你的一辈子,太短了。”
太短了。
池安闭了闭眼,他向来猜不透何落的脑回路。
太短了,然后呢?
不放弃的话,我们要怎么度过这短短的一辈子?
“你回去吧,回家去。”何落贴上来,温热的嘴唇在池安耳廓上亲抿,“你在虫族活的不开心,你的眼睛像被关在牢狱里的死囚,我都知道。”
“我不自私了,不求你晚些走了,我陪你离开,我帮你离开。”
“你的一辈子太短,被关在牢狱里太久,太可惜。”
池安可能确实是被逼疯了。
他迟钝的大脑,愣了很久才彻底明白何落说的这几句话。
并为此感动了足足半个月。
那种汹涌爱意里,交织着疼惜的感动。
他打了鸡血似的,致力于把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过,去相爱,去生活。
然后。
他在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在做好了一整桌的饭菜,把炖了两个钟的红烧肉端上桌时,第N次被邀请进卧室。
才终于意识到了,他和何落对相爱的理解,似乎略有偏差。
相爱。
在何落的脑子里。
似乎更倾向于是个动词。
做。
爱情。
如此简单,不需要细节,不需要柴米油盐。
“明天必须要再进一次黑洞。”池安顺着何落的脊骨,何落这段时间都不好好吃饭,有氧运动又做的太多,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皇族的行动越来越大胆,村子几个入口处都有潜伏的军雌,我们必须配合伍竞,进几次黑洞引诱军部来追捕,多摸索些他们的行动计划。”
“好。”何落拍拍床榻,“那加紧时间,效率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