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怎么拉扯。
当夜到底是没睡成。
滚落在地毯上时,池安的牙齿磕到了何落的锁骨,上唇当即被磕碰出了血。
血流的不多,但耐不住它一点点儿一直往外渗了半个钟,倒是不多疼,可伤口处肿的厉害,导致上唇撅着,露出小半颗门牙。
滑稽中带着三分心酸。
把再次求爱失败的何落心疼的都没工夫低落了,又是买药又是拿冰袋给敷,最后急的捧着池安的脸呼呼吹气。
嘴唇撅着本来说话就透风,被他这一吹,池安的嘴彻底闭不上了。
他在心里设想了一下这个伤口未来几天的变化趋势,先泛红刺痛,时不时拉扯到时渗点儿血丝,再后来慢慢愈合,消肿,然后会在某一餐进食之后,演化成口腔溃疡,发白,转成另一番难以忍受的刺痛。
“好了。”抬手推开试图掰他嘴查看的何落,池安拿起毛巾,“过来。”
何落明显一愣,被扣了毛巾在头上,才反应过来池安是要给他擦头发,连忙小狗似的挪啊挪啊挪,双臂抱着膝盖,一大坨蜷在了沙发前,低头任由池安摆弄。
客厅只开了暖光。
打在细软的银发上,有一种莫名温暖的神圣。
不过,池安随意呼噜了几下头发,这种中长度的头发,发量还这么多,最好还是用吹风机比较好。
他现在的行为,更像是哄。
哄因为又没有睡成,还害得雄主嘴唇受伤害而慌乱无措的何落。
池安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配合伴侣无理取闹的耐心。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毛巾擦拭头发,低头盯着何落弓起的脊背。
姐姐不止一次提到过,像他们这种没爹妈照应的孩子,宁愿结婚晚一点,也必须先立业再成家,免得让另一半受苦。
可到头来,他找的另一半,是个在没遇到他之前,就吃尽了苦头的,文化还不相通的外星虫。
“你房间里的物件儿都是新的,散散味再住。”池安用指尖描摹何落后背上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层层叠叠几乎与皮肤同色,只略微有些泛灰的陈旧疤痕,“晚上和我挤挤?”
何落呆愣愣地仰头看他。
“可是,伤口……”
池安伸手把他的嘴合上,又捏了捏鼻尖,“只是睡觉,不做什么。”
“噢。”何落脑袋又重重垂落下去,“知道。”
表现的不怎么热情。
可等池安换好了睡衣,把卧室门推开一条缝儿时,就瞧见客厅里,何落早早就换好了衣服,两手抱着他那条长绒毛毯,直溜溜一根乖乖候着。
还生怕表现的太急切,特意面朝着窗口站。
“还不进来。”池安喊他。
“是。”何落迅速应了一声,步子迈的极大。
他进屋第一件事不是给他心爱的毯子找窝,也没给他自己找窝,而是趁池安关门的时候,飞速抓住了把池安的手指,抓住了也没干什么,就那么抓了一下,然后松开。
池安被他抓的满头雾水,扭头才看他局促又木楞的在床尾坐下,用特别低的声音说了句什么。
“嘀咕什么?”空间太小,何落一大坨乖乖坐在那里,这房间就几乎要挤的空气都不流通,池安轻踢了一下他的脚,示意他往右边坐,又抬手去开窗户的通风口。
“戒指。”何落举起手,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客厅又已经黑了,光线暗的很,却依旧能看清手指上的闪光,“雄主没戴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