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嫣儿只觉得汗毛倒竖,有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滑落,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脚木木的,想缩又缩不回来。
她刚才是想睁眼瞧睁不开,如今是死死紧闭着双眼,坚决不肯看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睡在外间值夜的珍珠听到卧房里有声音,她不放心便进来瞧一瞧。
不想却看到床上的萧嫣儿大汗淋漓,躲在被子里哆哆嗦嗦。
珍珠忙点了灯,去扶萧嫣儿,“夫人,你可是哪里不舒服,怎么抖成这个样子?”
萧嫣儿已经分不清说话的是人是鬼,害怕地手脚乱挥,“你走开,你快走开,不是我害的你,是你自己要去死的你,来找我做什么…”
珍珠听她这般说,估摸着是做了什么噩梦,并未太在意,柔声安慰,“夫人别怕,是我,珍珠。”
萧嫣儿一听是珍珠,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死命拉着珍珠的手不肯松开。
“珍珠,珍珠,她回来了,她来找我们了!”
她?
她想到刚刚萧嫣儿说的什么话,但是一时闹不清这个她到底指谁,毕竟主子手里不止一两条人命…
怜青起得早,怕吵了南康休息,她也不点灯,在屋里摸索着收拾穿衣,一不小心碰到了凳子,吓了自己一跳,忙停了动作一动不敢动,却是听着炕上没有一点动静,连翻身的声音都没有,她知道南康一向是睡得极轻的。
她就着没沉下去的月光,看了一眼炕上。
没有人,南康不在。
另一边南康在房顶上被冻得不轻,她忍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她前半夜干叶卿卿吩咐的活,后半夜执行陆泊年交给的任务,一晚上比白日里还要忙。
一连几日,萧嫣儿噩梦不断,天一黑近身伺候的下人就不敢离她的身,偏偏别人什么都瞧不见,就她总是能看到些不干净的东西。
陈妈妈年纪大,胆子也更大一些,珍珠珊瑚都是小姑娘,萧嫣儿整日疑神疑鬼,她们吓得也不轻,毕竟小环的事情他们都是亲眼所见,谁都不算无辜。
叶卿卿知道芙蓉堂那边已经一连找了好几波道士来,只是收效甚微,她装作不知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只是免了南康白日的活,怜青隐约猜到些什么,不过还是一贯的不多说不多问。
萧嫣儿一夜的不能睡,已经有些精神恍惚,她手里有人命的事情在荣子山那里也瞒不住,荣子山以公务繁忙为由搬去了书房。
过几日,就是萧蓉成亲的日子,陈妈妈觉得要办喜事的家里必然阳气重,阴气弱,干脆鼓动着萧嫣儿回萧府住一段时日。
萧嫣儿本来就跟荣子山闹了别扭,心里也不痛快,便带着人收拾了一堆东西回萧府去了。
知道这个消息时,南康最为开心,再这样白日做人,晚上做鬼,她怕自己真的要人不人,鬼不鬼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稍作喘息,不想叶卿卿却说想去见陆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