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快到零点了。”
“要谢谢王哲救我,如果不是他突然回去,我肯定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哥,我同事全都跟我说了,改天我专门谢谢他,”因为丁邱闻的上一句话,徐嘉乐那样狼狈地哭着,他说,“要是你真的不在,我也不想活了。”
话的尾音被哽咽吞没,变得像是叹息。
丁邱闻却说:“嘉乐,你骗我。”
“是真的,我这几天一直在到处找你,晚上睡不着觉,就在街上闲逛,想遇到你,我觉得北京只有这么大,总会遇到的。”
徐嘉乐伸出了手,抚上丁邱闻失血后苍白的面颊,他告诉他:“你给我的信我收到了,你要活着,好好活着,我们慢慢地聊我们之间的事。”
某种药物在身体里发挥着作用,使得活跃的神经休眠,因此,丁邱闻睡了漫长的一觉,当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穿着护士服的徐嘉乐站在他的床边,为他调整注射液体滴落的速度。
“醒了吗?”徐嘉乐弯腰,看向他。
“一月一号了?”
“对。”
“你没有休息?”
“休息过了,哥,我爸要过来,他特地给你做了吃的,”徐嘉乐拿出手机,特意翻出和徐鹏的聊天记录,他把手机放在丁邱闻面前,说,“你看,他给你炖了汤,补身体的。”
“你告诉他们了?”
“是啊,我说了,有些坎总要过去的,是吧?”
“我挺丢脸的。”
“没谁会觉得丢脸,我只会觉得心有余悸,到现在还很慌,我不敢想如果你室友没回去……我……是我对你的关照不够,你的病都那么严重了,我居然还不关心你。”
徐嘉乐抓住了丁邱闻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丁邱闻闭上了眼睛,想把手抽出去,却没有成功。
“我有我在意的事,那件事,我很怕你介意。”
脸色苍白的丁邱闻瑟缩在被子里,徐嘉乐很想抚摸他的发顶,安抚宠物一般安抚他;徐嘉乐知道“那件事”指的是什么,他说:“我早就说过了,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
“是太在意还是根本不在意?”
丁邱闻终于问出了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可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徐鹏和韦舒霞走了进来,他们提着做好的午饭和给丁邱闻的补品,从容地出现,替代着逝去的丁娇的位置。
没谁说要原谅谁,也没谁在祈求谁的原谅,旧的症结还需要时间抚平,只是他们明白,不会再有新的症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