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抱得动他,我就自己开车过去了,”丁娇摸了摸丁邱闻滚烫的脸颊,说,“印象中还是能抱得动的,可是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比我高了这么多。”
丁娇还是在为丁邱闻的病焦急,她却不再惧怕,她流下了一行眼泪,眼泪中有众多的情绪,她倔强地抬头,看向车窗以外。
路灯清淡的光洒下,路边大多数都是已经关了门的店铺,雨夜的玉门有许多分戈壁特有的寂寥,或许,再过几年,她、他、他们都将离开这里。
那时,当下全都会成为缥缈的回忆。
“丁娇,你放心吧,”徐鹏说,“孩子就是着凉发烧了,输输液很快就好了,大小伙子,身体好,没那么脆弱。”
“嗯。”
“有什么事儿就得找我们帮忙,帮忙也是互相的,不用觉得麻烦。”
“嗯,”丁娇说,“我知道。”
这是焦急又微冷的一夜,后来,丁邱闻住进了医院,开始检查以及输液,丁娇在病房里陪他,徐鹏在丁娇的劝告下还是决定回去,他站在昏暗的医院走廊里,对丁娇说:“有事打家里电话,我跟舒霞都在。”
“会的。”
“孩子想吃什么我给他送过来。”
“明天再说吧,不能再这么麻烦了。”
徐鹏注视着丁娇的眼睛,这双漂亮的眼睛正在泛红,可是,睫毛仍旧是干燥浓密的,瞳仁仍旧是漆黑的、带着美好的光亮的,她散发着世间少有的迷人魅力,和每一个女人都不一样。
她再次流出了一滴泪,像是珍珠,从她光洁的脸颊上滚落,她转身走进了病房里,背影那么窈窕秀丽,哪怕只是穿了一件很普通的宽版牛仔衣。
徐鹏离开了医院的走廊,他走出楼门,深深吸了一口深夜的空气,夜幕中没有星星,还亮着的——是脑海中丁娇眼底的眼泪的光。
第二天阴,第三天阴,第四天终于晴。
当听到了徐嘉乐低低的笑声,丁邱闻才将睡昏了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去,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徐嘉乐的眼睛,他正蹲在床边看他。
丁邱闻没忍住,也笑了。
“你好了没?”徐嘉乐问。
“好了,”丁邱闻在医院躺了两天,回家之后又躺了两天,他的身体完全好了,再度过接下来的周末,他就能正常地去学校了,可是他没心思诉苦,只是急切地询问,“你跟闫亚杰怎么样了?”
“嘘——”徐嘉乐连忙捂他的嘴,说,“我妈在外边,我妈也来了,在跟你妈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