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邱闻在慢慢地控制忽然急促了不少的呼吸,丁邱闻觉得胸腔在痛,连锁骨也在痛,他摇着头,说:“算了,我们不应该聊这个,根本就聊不清楚。”
他已经不再是十几年前自信又张扬的那个少年了,他三十多岁,没了青春年岁的加持,更别提权力亦或是财富,他自认为除却廉价的美貌和能说会道,就不再剩下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优势了。
所以,丁邱闻是自卑的,哪怕在徐嘉乐这个平庸的男人面前,他仍旧是自卑的。
“哥,不着急,咱们可以慢慢地聊,想说什么都可以。”
徐嘉乐能够感觉到丁邱闻正在挣脱他的手,他走出几步,停下、转身,看见丁邱闻正站在他身后大口地喘气,白雾从他嘴里出来,他的一只手放在心口上,再向上挪动,按着他自己的锁骨。
丁邱闻在心底里自嘲——看,丁邱闻,你的幸福就是这么不堪一击的。
“哥,”徐嘉乐试图抱他,却被一把推开了,徐嘉乐说,“你如果不想去吃饭,咱们就不去了,改天再去,先回家吧,回去了我陪你聊,想聊到几点都行。”
丁邱闻轻蹙着眉毛,摇头。
他说:“你走吧,我待会儿就回去,我——”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半夜把你一个人丢在街上,”徐嘉乐猜测丁邱闻心理不适,生理也不适,于是,他更加笃定丁邱闻的精神出现了一些病症,譬如焦虑或者抑郁,他揽住了他的腰,说,“走吧,没事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有我陪着你呢。”
丁邱闻向前挪动着脚步,他深深吁出一口气,说:“嘉乐,你不要误会,我没有逼你,也不是在要什么,现在这样就很好,很幸福,要是你给我太多,我还怕承受不住呢。”
“嗯,回去聊,哥,我晚上抱着你睡。”
路灯很亮,一切都看得清楚,然而,此时此刻的徐嘉乐却觉得——天像是在下雾了。
徐嘉乐不得不谨慎地处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因为他清醒地知道,他的每一个决定对于他的生活来说,都是翻天覆地的改变的开端。
丁邱闻因为在街上的对话,暂时地将自己封锁,暂时地远离着徐嘉乐。
他换上了洗好的睡衣,站在镜子前边看着自己空洞的表情,徐嘉乐敲着洗手间虚掩的门,说:“哥,洗漱好了吗?快点儿出来睡觉了。”
“这就来。”
丁邱闻回答得迅速而冷静。
晚上吃饭的计划泡汤,徐嘉乐独自在厨房解决了一桶泡面,他问丁邱闻要不要吃,丁邱闻默默地从冰箱里拿出了几天之前吃剩下的面包,站在洗碗池前啃掉,现在的他刷完了牙,但腮上还沾着一粒面包屑。
徐嘉乐也穿着睡衣,他和丁邱闻面对面站着,牵住了丁邱闻的双手,打算将他在街上很想要的那个吻给他。
丁邱闻木然,深刻地注视徐嘉乐的眼睛,在吻来临时肃穆得像一具死尸,他连嘴唇都没有动,等徐嘉乐吻完了,他红着眼睛快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