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源喝下第二杯酒,笑道:“不用在意,我今晚做局设计日向日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不管怎么说,这份恩情我都记下了。”
“你不怪我吗,对日向真的没有一点感情了?”
日向艾莉沉默,再开口时声音有点忧伤:“怎么会没有感情,我们分家所有人,不是生来就被刻上这笼中鸟,在大半个少年时代,日向对我们来说都是真正的家。
尤其是我作为战争中的遗孤,更是受到家族许多关照,那些朋友和长辈,甚至今晚的日向日曜,我都记得他们对我的帮助。
但正是这样,越是抱以感恩之心和归属感,被刻上咒印时,那种痛苦就越深,我就是被这两种相反的感情,一直折磨到现在。”
“或许这不是两种相反的感情,就像恋人分手时的大吵大闹、恶语相对,很难判断他们的爱是否消失,可如果有一天,对彼此完全冷漠,才是真正的结束。”
日向艾莉仍旧茫然,喃喃道:“。。。。。。爱的反义词不是恨,而是不在乎吗?”
“不用急,想不通就慢慢想。”陆源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他懒得品鉴那些名酒复杂的层次感,更喜欢烈酒入喉时,充斥味蕾的爆炸体验。
就在两人说话的工夫,赌城的审计工作已经结束,最终结果令人大跌眼镜,日向日曜不敢置信,对着荷官吼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以我的身家,还比不上这个小丫头?”
“朋友,镇定点。”不知何时,转寝小春绕过人群,来到日向日曜身后,耳语道:“对方是难得一见的大鱼,所以我们才苦心布局到现在,现在无非是争一口气。”
“那就拿出诚意来,总不可能风险都让我抗,你们一点本钱不出。”
“当然。”
只见转寝小春走过去,与荷官装模做样地交流几句,然后宣布双方开牌,其实到了这个收尾阶段,大局已定,不过是让日向日曜有个最后的心里安慰。
日向日曜首先开牌,三条老K加一对10,让众人发出一阵惊呼,这是难得的大牌型。
而一直显得慌乱的纲手,此时却出奇的镇定,在一片紧张的呼吸声中,她缓缓翻出自己的底牌。
那张4静静地躺在桌子上,葫芦对上炸弹,仿佛宣判了日向日曜的死刑,他大脑一片空白,随后爬上桌面,颤抖而暴躁地翻开每个人的牌,表情狰狞:“不可能,不可能,你们在骗我。”
纲手不和他争论,转身就走,日向日曜一时呆在原地,刚刚还在他身边的转寝小春悄然离去,牌局的其他参与者也早就消失无踪。
“这算什么?算什么!”
日向日曜狂怒大吼,头脑中名为理智的东西,似乎消失殆尽,他一把掀翻赌桌,惊得旁观者一哄而散。
就在这时,换了装扮的水户门炎以真面目登场,他来到日向日曜身后,面带怜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门炎顾问?”剧烈的刺激让日向日曜大脑宕机,居然直接喊出了水户门炎的名字,水户门炎也不恼怒,指着阴影中的一道门,示意他跟自己走。
日向日曜只感觉浑身发凉,愤怒和惶恐无处发泄,他浑浑噩噩地迈动脚步,宛如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