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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润玉扫过身后的那些仙族领袖，见他们脸上俱有些担忧不信任之意，高声回禀道，&ldo;战事并非儿戏，儿臣愿意就此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收回仙地，任凭父帝处置！&rdo;

太微一愣，但转眼之间又回复了常态，&ldo;你有此心最好不过。既然如此‐‐&rdo;他挥挥手，身旁的仙侍急忙捧着兵符走到润玉身前，&ldo;战事紧急，你回去好好准备，明日一早便去领命去忘川，到前线带军！&rdo;

&ldo;润玉遵命！&rdo;润玉跪接兵符之后缓缓站起，声音低沉了几分，&ldo;父帝，还有一事‐‐&rdo;

九宵云殿的这一场好戏终究散去，众人皆是心满意足地离去，润玉站在人群中央，望着自己手中的兵符，手指一点点合拢，紧紧攥在手心中。

一角湖蓝色衣摆出现在视野之中，润玉抬头，便看见水神神色复杂地站在他面前，润玉心中低低叹息一声，还是抬手恭恭敬敬地行礼，&ldo;岳父。&rdo;

&ldo;觅儿还怀着孩子，你就领命出征，任你们二人谁有个万一……&rdo;水神低声说着不敢让周围的人听见，停顿了一下，摇摇头，&ldo;罢了，事已至此，你此去千万要小心。&rdo;

&ldo;是润玉的错。&rdo;润玉只是低眉认错，&ldo;还请岳父这段时间能替我好好照顾觅儿，若她一个人在璇玑宫，我实在放心不下。天后那边‐‐&rdo;

望着水神离去的背影，润玉也有些疲累地抬脚，向殿外走去，回想到刚才他请求父帝夺情的一幕，天帝的凉薄，众人的不明所以，他的心中就像被碾碎一般。

&ldo;我见大殿下身上所穿的是缌麻丧服，不知是在给哪位外亲守孝？丧期三月不知守了多长时间？&rdo;一位仙君方才在殿上很是好心地询问，&ldo;殿下有心了，只不过这轻丧本就是五孝中最轻的一重，细究下来，服与不服本就是看个人的心意，并没有居丧的要求。

若殿下很是敬重那位长辈，不如等大捷归来，再行补上即可，毕竟事急从权，还是要以大局为重。&rdo;

润玉低头望着自己身上的丧服，忽然一瞬间有想把它撕碎的冲动，却还是勉力止住了，默默看向远方。

我已经忍耐的太久了。

这一切，终于要开始了。

&ldo;你要去打仗？？&rdo;锦觅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确认。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人白衣胜雪，她从未想过，有一天那些血腥刀剑也会侵近他身，会沾染上哪怕分毫。

&ldo;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rdo;锦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死死盯着润玉的面上，生怕他又说出什么话来含糊自己。

润玉有些不敢看她，目光沉沉地望向她身后，&ldo;战事瞬息万变，这样的事情谁也说不准。&rdo;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口，&ldo;可能是几月，也有可能是几年。&rdo;

&ldo;几年？！&rdo;锦觅眼睛睁的圆圆的，&ldo;那岂不是……&rdo;岂不是连孩子出生都有可能赶不上了。她嗫嚅了半天，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低下头默默不语。

回到璇玑宫前，润玉也做了很多准备，他以为锦觅会哭，会闹着让他不要走，会想要拉着他去找父帝，却没想到，她却是这样沉默下去，一时间很是无措，忍不住出言解释，

&ldo;战事紧急，天界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还闲在天上，总没有让父帝去亲征的道理……&rdo;

&ldo;仅仅是因为这些吗？&rdo;锦觅冷不防地问出口，润玉诧异地停下，蹙眉望着她的双眼，直接就对上那双清明的眸子。

锦觅却轻轻呼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ldo;你明早就要走了，我去帮你收拾一下行李。&rdo;不待润玉回话，她便向逃跑一般，向寝殿快步走去。

润玉本想追上去，想了想却叹息一声，转身进了偏殿。

他停在簌离的牌位之前，望着那画卷中端庄温柔的母亲，缓缓跪下，抬手解开孝服上的腰封。

&ldo;母亲，孩儿不孝，还剩下两年零九个月，暂且欠下。&rdo;

&ldo;待大仇得报，孩儿一定已龙鱼族之制，为您守足全孝。&rdo;

&ldo;孩儿知道您之前在谋划什么，也知道您将令牌交给我的意思，&rdo;说到此处，润玉平静的面上划过一丝挣扎，

&ldo;可是孩儿如今不是一个人了，润玉有妻子，有未出世的孩子，我实在不能，也不敢拿他们的安危贸然去赴一场胜负未知的赌局。&rdo;

&ldo;母亲，您能明白吧。&rdo;

他的手轻轻滑过那腰封，紧紧闭上了双眼，脊背挺得笔直，就在那灵位前跪了很久，直到太阳西沉，星辰在空中渐渐发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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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变得最强，才能守护住自己爱的人

却又不敢赌，只能积攒实力，徐徐图之

黑夜拥有一种力量，足够将人们白日里的伪装全部卸下，那些隐藏在深处的不安，恐惧，委屈的情绪便倾巢而出，让人瑟瑟发抖，不寒而栗，只想紧紧抓住身边的人。

夫妻二人本来只是安静地躺在榻上，谁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可深深浅浅的呼吸却将一切暴露无疑，他们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在黑暗中徒劳地睁着双眼，都在各自想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