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眉头紧锁,许久,才缓缓的笑着点头,没有说话。
青年人长相英俊,淡淡一笑,爱怜的用手指点了点少年的额头,在少年讪笑中,手指沾在茶盏里,然后在香台上缓缓写下了一个名字。
少年的眼睛顿时大睁,不确信的看着自己的亲哥哥,似乎在寻求一个答案。
“哥哥知道你不喜欢他,哥哥也不喜欢他,聪明的不知收敛,太狂妄,可弟,现在我们需要他,我们需要他的钱,需要他周密的情报网,去金陵,在那里我已经安排人了,你不需知道理由,按照能够和你对接令牌的人说的做,不管是甚么,你只要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为了我族的历代英魂,就足够了。”
少年笑了笑,洁白的牙齿,清澈明亮的棕黑è;眼睛,纯纯笑的时候,像一泓本不该出现在男人身上的清泉,不然一丝红尘气,少年年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祠堂,月光顺着大敞的祠堂大照进来,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血红的颜
一个缩头缩脑的年轻人吊儿郎当的从后堂走出来,来到青年的身边,不甚恭敬的摆摆手,算作行礼道:“主公安好,晚饭吃了吗。”
“还未,你知道我一天只吃一顿的,都准备好了?”
“主公放心就是,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恩,”青年微微垂首,算作对如痞子样的青年可有可无的赞赏,转过头来,对着祖宗的灵位叩首上香,华贵的衣袍拖在地上,有淡淡的香灰被卷了起来。
那吊儿郎当的比青年年长,或者说人显老,其貌十分不扬,典型的扔进人海里又贡献一个路人甲的样子,相对那被叫做主公的很是稳重老成,很符合古人对英俊男子的定义,有一双犀利如鹰的剑眉,笔ǐng高高的鼻梁,朱粉红似胭脂nv儿家,一双眸子也并没有yīn寒或睿智,自始至终都很平静,没有半点过多情yù;的è;彩蕴含其中,似乎青年对自己所作的一切都能坦然接受,胜不骄败不馁,如同走在宿命的轨道上,前也好退也罢,于青年好似都无所谓,别人信三分天,青年信七分。
青年一直相信,老天爷是比人的强悍的。要你死,无论如何你都得死。
一切天定,他只是在遵从上天的安排,或功成王侯,或败者死寇。
青年的jīng神境界很高,高的让旁边的完全理解不了语气淡淡,可痞气浓的很,好似不经意的一句闲话:“主公觉得,这一次南边那位,有几成能够活下来?”
“呵……”青年摇头一笑,古怪的笑音里终于有了让感到很温馨的感情了,即使那是讽刺自嘲的意味,“一成也无。”
形似的人眉头一皱,疑道:“江南占地极广,地广人稀,美nv佳丽数不胜数,气候更是怡人,再加上商贸繁华,那位去了江南,以他的子怕连自己姓甚么都忘到天涯海角了,我们不见得没有一拼之力,主公太消极了,要离可有点瞧不起主公了。”
青年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一腔温润的笑意,并没有因为这个叫做张要离的年轻人,一句句话都无礼的很而生气。
深吸一口气,由衷欣赏的拍着张要离的肩膀,青年淡淡的说道:“大丈夫能伸也要能屈,要如韩信一般,能柔到无害,也能刚锐到天下苍生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不逊è;一代雄主,如此才是真正一骑绝尘的国士无双。你以为是甚么让我们得了八方援助,那么多人下定决心要除掉他?一个皇帝如果英明神武,于显贵之人来说,本身就是一件错事,若是踽踽而行的老者也就罢了,偏偏是血气方刚、日月长久的少年人,太多的人等不起漫长岁月了,权术之道,重在均衡,盛极则衰,否极泰来,周而复反,历代王朝莫不如此。那位得了太多得天独厚的条件,偏偏又高瞻远瞩,越聪明的人越是不安分,太多人怕啊,万事万物都要懂得ōu头退步,为自己留下余地,他急了点。”
余音落点,青年沉了一会儿,看着这个用的最顺手的心腹,语重心长的说道:“要离,天下人都说七宗五姓权霸大唐天下,七大家族名为臣属,实为皇家,但是今天我告诉你,宫里的那位,才是这大唐王朝真正的主子爷,这一点,你永远都要记住。”
张要离很少见主公这样正è;的说一件事,连忙低下头,恭敬的答应。
青年长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兵经。借字》中说:艰于力则假敌之力,艰于诛则假敌之刀……吾yù;为者敌役,则敌力借矣;吾yù;毙者诡敌敌歼,则敌刃借矣……令彼相斗则为借敌之军将。”青年人见张要离一脸摇摇头道:“意思就是我要歼灭的力量一时难以力取的,可以定计,骗的他人为我歼灭。”
张要离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的拍拍头,反倒斥责起自己的主子起来:“不就是借刀杀人嘛,说的那么高深干嘛,主子又不是教书的。”
“伤养好了吗?”青年人温和笑了笑,满是无奈。
“没呢没呢,那刺天弩真霸道,只是轻轻的擦到那么一下,我这只右手就废掉了,连根削断,果然是好弩,我那只右手能葬送在这样古今第一的弩弓下,也没有落了那些死在我那只右手上的英雄们狗熊们,值了。”
张要离说这句话时,自始至终语气依然那么随意吊儿郎当,全身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和先前别无二致,一个对自己比对别人还狠的人。
要离要离,一语道破天机。
“可惜,让那个娘们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