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长派人查了卷宗后说也没有,又说婷儿姐别再问案子了,今天下午请她吃饭,赏脸不?夏婷笑嘻嘻地说:“这个脸嘛……一定赏!”
明亮大叔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忐忑不安地说,玉宝没有被抓,很可能他去干别的什么坏事了。
夏婷说,无非干些赌博喝酒闹事、抽大烟、玩女人的事,除过这些还能干出来什么更大的事吗?
既然没有被抓,那就不要紧的,高明亮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至于干着夏婷说得那些事,让他慢慢去调查他吧。
随后,他告别了夏婷,说他还要去找玉宝,不要让他干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
夏婷也就没再挽留他,让他去吧。她觉得高明亮做得那些事,现在就得到了上天的报应,活该!
此后,高明亮就开始找寻儿子了,甚至动用了他在社会上交往的社会上的老朋友的所有关系,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白天他们都在各种场合找人,晚上就在老朋友家喝酒。
过了四五天了,没有任何结果。
他的黑社会上的朋友认为,玉宝应该不在黄城县城,很可能去了外面。这使高明亮更为着急,失望地骂了几声他的宝贝儿子,不准备再找他了,听天由命吧。
这天清晨,明亮从朋友家出来,准备回家去,他不知道村里拉电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他把一摊子事全撂给黄治军,知道他办事沉稳实在,但这个治军太谨慎了,总是畏畏缩缩的,好像时刻防备把侮气粘在他身上似的,也许他又把事情推给王海平这个人的。他埋怨自己后来做事总是不尽如人意,就是前一向说得常书记和韵儿的婚事也不知发展成什么模样了,难道他真的老了吗?办起事真的力不从心了吗?
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正是上班上学的高峰期。
明亮骑着自行车在人群中缓慢穿行着,脑子里乱七八糟不知想些什么,现在,他最紧要的想法是马上回到村子里,继续指挥通电作战。
突然,有人从前面拦挡住他的去路,那个人伸出双臂,两手紧握住车把,使他的车子连同他一起停止不动了。
他定睛一看,始料不及的是他的宝贝儿子活生生地呈现在他面前,似乎看错了,他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了看前面高大魁梧的男子,没错,就是他的玉宝娃,仿佛从地缝里钻出来的,或者是从天降到他面前的。他惊喜若狂,右腿立马从空中划了道弧线,下了车子,推起车子来到路边,又急又气地问玉宝:你去哪里了,让老子找了好几天哩!
玉宝也正生气着哩,直问他老子:不是说我妈住院了,怎你在街道上胡转啥哩?
明亮更是奇怪:“谁说你妈住院了?你妈好好的在家里,还参加拉电劳动哩。”
“侯娃呀,这孙子可把我害苦了,我去西安,整整跑了三四天,几乎把西安的大大小小的医院都跑遍了,结果是王侯娃那孙子哄骗我哩,好啊,可恶的王侯娃,别让我再看见你这个孙子,见一次收拾你一次!”
他在心里想了这么多。然后,他就把王侯娃哄骗他妈得重病去西塬住院了,他去西塬找了好几天,刚才坐车出了车站,才看见他爸的。
高明亮喜从天降,谢天谢地玉宝娃没有干那种坏事,只是被侯娃哄骗了,那就能让他彻底放心了,至于侯娃这样骗人,他明白,那都是王海平在背后做的鬼,他发誓一定给他点颜色看看。
当他回到村里,才知道指挥架设高压电线总指挥是黄治军,而实际上是王海平行使着主要的权力。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能再参与了,如果去了,那他又是干什么的呢?
在以后的事情上,他就装病不去管任何事情了,直到庙沟村通上了电,电灯亮起来,收音机唱起来,顾福财家猪场粉碎机转起来,他的病也好起来了,真正出现在村子里。
然而,在庙沟村人心目中,真正起推动村子发展的主要人物是高明亮,而不是黄治军和王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