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平阳侯亲自过来了,元承自不便再质疑什么,只别过头去小声向着马车里面禀明状况。
陆九卿只“嗯”了一声,便默认元承不必再管。
商嘉年径直走到国公府的马车前,也没等马夫架步梯,往上轻轻一跃便跳上了马车,自行撩开帘子进了去。
车里之人似是毫不意外来人的举动,反倒伸出手指着对侧的栏椅虚让了下:“侯爷请。”
商嘉年也不见外,随即落座。他低垂着眼眸,手下理了理朝服的前裾,口中不疾不徐的言道:“陆世子,本侯答应你的条件。”
其实突然能看开这点,也不全因着陆九卿的要挟。
商嘉年当初在官凝青的挑唆下关了楚妤这么久,其实官凝青去柴房对楚妤的所作所为他也心中有数,但因着那时初偿男欢女爱日日离不了那个贱人,加之她又一举得子。
偏听偏信之下,确实是委屈了楚妤。如今事发,左思右想,与官凝青关系最不寻常的竟是自己身边最亲近之人!
商元逸。当初楚妤被污品德败坏不守妇道,便是由他出面指摘。现下想来他那样做的唯一得益方即是官凝青。
哼,要查清此事并不难。只是楚妤,他也确实是心有亏欠的……
其实商嘉年答应这事儿并不让陆九卿意外,因为他早知商嘉年无它可选!但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接下来。
商嘉年轻叹一声,抬头看向对面的陆九卿。顿了顿才说道:“本侯不只会着人去坊间放出消息,还会寻个机会亲口印证。并亲自去官府更改备录。”
“你为何要如此做?”陆九卿不由得凝起眉头。原本他设计的便是待商嘉年亲口证实了和离之后,他再出面去改了那备录,到时商嘉年想再改口也不行了。却未料到商嘉年竟要自己料理这些。
不过如此,他倒是省了不少事。
“陆世子,本侯是真心想要还楚妤一个公道。”商嘉年镇定非常的与陆九卿对视着,没有一丝被胁迫的被动感。
只不过他很快将话峰一转,又言道:“但在做这一切前,本侯还需征得楚妤她自己的意愿。”
陆九卿狠眯了下眼,微侧过头,以略显狠厉的眼神斜睨着对面之人:“商嘉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总觉得这话里有话,若只是将休书改为和离又何需说征得楚妤的意愿。
这些细微的表情与反应皆落入了商嘉年的眼中,他嘴角泛起一丝得意,“怎么,陆世子这是怕了?”
“怕?”陆九卿咬着牙根儿迸出这个字,眼神中已染满忿然之色。
商嘉年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想来陆世子已明白本侯的意思了。”说完这句,商嘉年脸上那笑意已然荡开,毫不遮掩那寡廉鲜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