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今年说实话,也不怨你们。非典一弄,各个学校在本校考试,其他学校都乱套了。所以他们的分一高,自然就……唉,我都没想到今年会这么高。要不你去查查分吧,看是不是给你弄错了。云作,别太想不开,今年考到一中的学生里面水分大得很,你的成绩再努把力,不会比别人差的!至少可以排个中等!”
我面对着带我走过辉煌初中的班头,一时想不出什么感激的话。我微笑着点点头。我踏出办公室门的一瞬间,有种无依无靠的感觉。三年的时间,班头已经苍老了很多。我终于体味到那种作文书上常写的与老师的依依不舍,最无创意但是最真切。
我来到教育局,按一科五块钱人民币去查分。一共交了三十五块。原来我的卷子还值点钱。
查到后来我的化学他们少给十分。其他的正常。
教育局人满为患,查分的不断。有的甚至一门被少给三十五分。我不知道这些合分人的数学水平低到了什么程度。数学再合错分,三十五分的误差恐怕是不好产生的吧?
在门口的时候听几个家长嘟囔:“唉!今年太乱了。谁和合分人有关系,他就可以在最后合分的时候给你随便加分。为了让他们的关系户的孩子的分上去,他们就给其他没打招呼的人的分往下减。你说这考试什么时候弄成这样了!”
青春·我们是考过来的(6)
我折回学校找班头要了一份我们班的成绩单。
一位曾经在年级五百名左右徘徊的人,这次考了全班第七,619分。还有平时中等的一同学,这次考出了625的好成绩。
秦璎考了610,她的综合考了98,在我预料之中。我看着她的成绩,什么都不想说了。
我在成绩单前面找东韧的名字,没有找到。在秦璎的下面,东韧的名字被我发现。他和秦璎考得一样,610。化学才考了41分。我给东韧打电话。
“东韧,你知道成绩了么?”
“知道了!勉强过了,悬呀!你今年考得不太好,别伤心,反正进不进一中也不是你的事了!”
“呵呵,对了,你的化学分没准有问题,我刚才去查分了,化学他少给我十分。”我冷冷的笑。
“反正考上就行了,再多也没用。再说下个学期我就不在这了。无所谓。”
一中的扩招分数线是585,我现在有583分,还是没戏。我才觉得混了三年,我才是最可怜的。
霁林也考砸了,不过比二高的扩招分数线高一点。宫若叶考得最砸,什么都不是。和我一样。
从学校查分回来,我就把我自己封闭在屋里。爸妈照样上他们的班,下班回家做饭。没有天天唠叨考试的事。好像比考试前还平静。愈是平静,我愈是觉得对不起他们。我没有掉眼泪,没什么用。
电话响了,我不去接,等到电话不响了,我再起身拔掉线。有时候我在吃饭,听到话筒里有人问妈妈,云作今年考得怎么样?妈都是笑着说还行,考得不是太好。我在旁边看着妈妈的表情,特难受。
我成天在家看看小说,看看电视,打打游戏。无所事事。妈常劝我出去转转,透透风。我不愿意出去,一出去,总会有人问我:云作,今年考得怎么样?考的是哪所学校?
每当此时,我总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不知道我的自尊心是被磨灭了,还是被激发了。
雨后打开窗户,那种阴冷潮湿的气息会被我再一次闻见。看着闪电,我会觉得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实在没意思了,我会再大胆地考虑一下莎士比亚的什么“be不be”的辩证哲学。
考后,妈从没有和我发过急。我理解。但是她那样真的不如扇我两巴掌。妈一定觉得我会后悔初中为什么没好好学。其实,她错了。我的初中有我的一帮好兄弟,所以我从没对初中后悔过。仅仅遗憾。
有时候想想以前疯狂的情形,真的是和现在产生了强烈的对比。
爸爸有次淡淡地问我,想不想去加拿大上高中,他的一个很不错的同学最近要调到中国驻加拿大大使馆。我想了想我的兄弟朋友们,想了想扶蓉,说,不了,去那还要说英语,不习惯。
转眼在家里待了一个月。已经八月下旬了。照往年的规矩,一中开始军训了。妈劝我去军训。我不想去。那些人中,有很多是考进去的,我觉得和他们在一起我很丢人。还是等正式开始上课的时候我再去报到。我很固执,妈又让了我。
东韧八月初就军训了。前一阵子东韧跟我说,进省城一中真不容易。如果没有关系拿钱都上不了。东韧说他进省城一中,是省教育厅三个厅长写介绍信,然后拿了三万块钱才进去的。
东韧在省城一中应该很有压力,省城今年十三万中学生,省城一中要前五百个。
天天在家里耗着,头发又长又乱。我终于走出家门,去理发店剪头发。盛夏的阳光火辣辣的明媚。我慢悠悠地踱步于杨柳岸。疲惫的柳叶正无奈地诉说,没有原来那么掷地有声。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扶蓉家楼下,想来自从夏令营回来后就没有和她联系了。我抬头看看她家的窗户,停了一会儿就走开了,跟孤魂野鬼似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那一刻突然很想念她!
我坐在岸边,勇敢的宣言,我要重新开始。毕竟还有高中正在等待我。
热风掀起我的头发,像是沙漠之中的令人旋晕的风。
我在学校操场门口徘徊,想看看军训中的人。我碰见了佐翼。他也没参加军训。
“佐翼!怎么,你没军训?”我问他。他正坐在操场围栏上。
“我前一阵子闹阑尾炎,做完手术就没怎么动。你咋回事?”
“我嫌热,懒得军训。反正也没什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