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说「是」,那他就无法令她乖乖地行礼:他若说「不是」,他又没有理可和她辩驳,自己都没有理由可站得住脚了,他拿什么来逼她就范。
明晰玥会开口和他争论已是出于反常,若是照她的个性,她应该是来个相应不理才是。
虽然豆儿、蔻儿、年儿、华儿看他们一来一往的争辩是看得胆战心惊,可明晰玥伶牙俐齿的表现出乎她们意料之外,她们也同样目瞪口呆。
她们不相信眼前辩才无碍的女人是她们最为冷淡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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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晰玥可不是吃饱了撑着才和黑肱曦争辩的,她是为了自己往后生活方便着想,不想动不动就向他行礼。
一想到吃饭中、睡觉中、沐浴中、看书中、弹琴中、作画中……不管自己在做什么事,只要他一出现,她就必须停止手上的动作行礼,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她不喜欢人家打扰她手上正在做的事,那会打断她原本的兴致,所以,她希望能够废除这一条宫仪。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破天荒地开启尊口与他争论。
「宫仪的事朕会要申公公重教一次,你重新再学一次,这次务必要学得完整。」不想回答她的问题,黑肱曦避重就轻地下决定,想要中止有关于行礼的话题。
可明晰玥不想就这么算了,她希望能谈出个结果。
「皇上,这宫仪就不必再学了,那些古板的宫仪臣妾都学过了,正因为了解透彻,所以,臣妾才觉得该修、该废了。」当她在学习宫仪之时,她就有想要废宫仪的念头。
天啊!她竟然连祖宗订下来的宫仪也想废!黑肱曦实在无法想像她为什么会有这种荒谬的念头。
自古以来,宫仪乃是代代相传,就连他贵为皇上,也没有想废过。而她仅是名没啥权力的皇后,竟然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将脑筋动到废宫仪上,该说她是太聪明还是太愚昧。
看来该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要是她真的要废宫仪,那他就要先废了她这个皇后。
「皇上……」
「朕今日来不是和你谈论这件事的!」他没耐心再听她的胡言乱语,怒吼地打断她想说的话。
可恶!他来了这么久都还没谈到他的目的,竟然被她要得团团转、气得怒火攻心。
「那皇上是为何而来呢?」她并非是好奇他的目的,她只是顺着他的话自然而然地随口一问。
「哼!」她的问话今黑肱曦毫不客气地冷哼。
她还敢问!要不是她没有听命前往翔龙宫,他哪需要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原本是想给她个下马威,谁知道却惹来了一肚子气。
「朕昨晚命这些婢女转告你,要你今早前往翔龙宫见朕,而你却迟迟没有动身。是你还是她们将朕的命令视为耳边风?」
他不悦的眼神扫向四周,令豆儿、蔻儿、年儿、华儿吓得快晕过去。
皇上该不会真的要砍她们的头吧?满心的恐惧让她们不住地颤抖,纷纷在心中祈求上天保佑。
可她们不敢喊饶命,只能望向明晰玥,看看她是否会大发慈悲地帮她们说话。
「她们早巳转告臣妾了。」她实话实说,并没有想要掩饰的打算。
「既然她们已告知你,你胆敢抗命?」别以为她是个皇后他就不敢对付她,真要惹毛了他,他还是会要人砍了她。
「臣妾体恤皇上为国事操劳,不敢在下朝之后的忙碌时刻去找皇上,而且,皇上初登大宝,国事未定,臣妾岂敢再以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去惊扰皇上。」
她的话听来似乎真是为他好,令他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小缺失可加以反驳。
「臣妾本想等皇上夜晚回宫之后再问皇上找臣妾何事,怎知还没过晌午,皇上人就来了。」她不是不见他,而是他自己忍不住先来了,所以她根本就没过错。
「你……你……」黑肱曦气得喘着大气。
见他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明晰玥不但不怕,反而更加地大胆了起来。
她的个性是冷淡、无所谓了点,可那并不代表她是无知主人,她因为心无旁骛,所以,看事都比别人透彻。
像他虽然是很生气,可她却觉得他不敢伤害她,否则,他早就下令处罚她了,怎么会让她说了一堆话之后,还一个人气在心底,一点怒气也没发。
「难不成……臣妾为皇上着想也错了吗?」
「你……」他不知是气得说不出话来还是无话可说。
黑肱曦含怒地揪住摊在桌面上画了一半的画纸,发狂地撕碎了它。
他需要发泄,他再也忍不住胸中波涛汹涌的怒火,他要是不找个东西来发泄,他一定会迁怒许多人,说不定会在一怒之下胡乱下令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