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鱼娘觉得女儿真是长大了,欣慰地拍拍她的手,浅笑着,两人静默不语。
这一刻,过去苦难的岁月,似乎已经画下了一个句点。
“少爷,药买回来了。”
“嘘!”偷听到房内的对话之后,某人会心一笑,“药待会儿再用,我们出去吧。”
“去哪?”
“会一会地头蛇。”
花沫让稚鱼娘多些躺床,自己在厨房捣鼓了半天,简单用过早饭之后,服侍娘亲回房继续休息。待人睡着之后,她轻手轻脚地把门带上。
出了院子,她看了一圈,还是没人。从刚才吃早饭就找不着人,不知道这对主仆又去哪里潇洒了。
她抓起一把米,无聊地喂起了鸡。不知道听了多久的鸡啼声之后,她终于听见一阵逐渐呱噪的女人声,循着声音走到了村口。
一群大妈把祠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哎呀,真是太惨了!”
“怎么啦?春花他娘怎么跪在门口?”
“听说春花那个死鬼爹给他娘报梦,说自己在下面过得很苦,她娘一早就过来求着要进去烧香了。”
“难怪我男人一早就来祠堂了!”
“没用,牌位都在里头列着呢,带不出来,女人都进不去!”
花沫隔着人群,看到了前面一位妇人正跪在地上,可怜地边说边磕头:“求求你们了,让我进去一次就好!”
“祠堂不给女人进来,这是祖先规定的,你们女人没资格!”领头的大胡子自信满满地昂高头颅,指着妇人下了驱赶令,“快走,不然就按照族法伺候了!”
“我不走!我今天一定要进去给春花她爹擦拭牌位和祈福!”
“不听劝是吧,行。”大胡子不耐烦地歪着嘴,“人呢?帮她绑起来!”
几个壮汉立马凑上前,四手八脚地准备把妇人捆起来,花沫见状,连忙跑回家里,顾不上把包藏起来,捞起大声公往外就跑。
待她回到现场,妇人已经被绑在一根柱子底下,无法动弹了。花沫急得立刻开机,左手指向那群壮汉,对着扩音器吼道:“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响惹得个个都捂耳往后看,这不是前段时间嫁得风光的,赌死鬼花雄的倒霉女儿花稚鱼吗?
大胡子没想到,昔日穷困潦倒的花家女儿,今天竟然敢指着他的鼻子大叫了。呵呵,以为嫁个了不起的婆家就敢指指点点了?远着呢!
“春花娘擅闯祠堂,违背了列祖列宗定下的规矩,此乃对祖先和所有村民大大的不敬。”大胡子叉着腰,理直气壮,“按照族法,应当众曝晒三天,不得饮食,以儆效尤。”
“造孽啦,这么热的天气。”
“三天,那不得渴死晒死了吗?”
大妈们不敢当众反驳,只好小小声地替春花娘可怜。
一个小女孩冲了出来,抱着被绑在柱子上的妇人大哭:“呜呜呜呜呜,娘!”
大男人欺负人家寡母幼女,花沫气得后牙槽都咬紧了:“放了她!”
大妈们顺着花沫的话,纷纷开口求饶。
“是啊村长,放了春花娘吧!”
“村长,春花娘只是一时糊涂,她下次不敢了,放了她吧!”
大胡子摆摆手,继续冠冕堂皇地道:“大家都别吵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族例就要受罚。要是人人犯了罪都能逃,还成何体统?”
“放了她,你们没有权力这么做!”这群人是不是真当自己是皇上了?
“权力?哈哈哈哈哈。”不止大胡子,他身后的一群男人也跟着哄堂大笑。
“赫夫人,这里是花家村。”他瞪着花沫的眼睛,恶狠狠地回应。
“我告诉你,我是村长,我就是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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