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只听卧室的房门被“嘭”地一声推开,来人声音激动,一头耀眼的红发惹眼极了。
“因因!”他喊道。
如此做派,除了几个月前因为打架斗殴被自己亲爹发配到边缘星反省的顾灼外,不作第二人想。
容因转头想看看到底是不是顾灼,就被人猛地搂进了怀里。头顶上方那人身上的橙花的香气充盈在鼻尖,熟悉至极,他声音委屈,活像被人抛弃了似的:“因因,我终于可以回来了,这几个月你为什么都不去找我?”
他抱的很紧,容因整个人被他包裹住,只露出一点飘散的发丝。
“你抱得太紧了顾灼,快点给我放手!”容因挣扎着要退出来,却被顾灼抱的更紧。
“我不放手,你先说说看为什么这几个月不去找我?连视讯都不给我打,我给你打你还把我拉黑,真没良心。”
容因放弃挣扎,闷着嗓音说:“不拉黑你的话,你能安安分分在边缘星呆这么久吗?要不是我把你拉黑了,你早就因为私自跑回首都星被你爸打死了。”
“我又不怕他打我。总之,你不理我这么久,得补偿我。”顾灼说。
容因终于推开他,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刚梳好的头发再次乱成一团,他放弃了再让傅敛过来理一次的想法,缓了缓,说:“你不怕?也不知道是谁每次被揍了都要半夜翻进我的寝殿,把我从床上拽起来给他涂药。”
顾灼说:“你还好意思说,我哪次挨打不是为了你?让你给我涂药怎么了?”
“……”容因有亿点点心虚。
仔细想想,从小到大每一次顾灼挨打,里面都少不了他的“功劳”。还小的时候是自己撺掇他一起偷跑出宫,结果差点被拐卖,被找回来之后,他哥既没有揍他也没有骂他,只是把他周围的守卫再加强了一圈。
顾灼可就惨了,他爸是帝国的元帅,出了名的严厉暴躁,他刚一回家就被揍了个半死,据他说好几天连下床都下不了。
“要不是我生命力顽强,你现在就只能去公墓里见我了。”顾灼如是说道。
尽管总是被揍,顾灼仍然乐此不疲地溜进皇宫里找他。容因小时候身体不怎么好,和同龄人接触得也少,除了忙得没办法陪他,又向来顺着他的容泽,就只有他说什么是什么的仆从,自然被养成了一副娇纵任性的坏脾气。
他不被允许出门,就只能一个人呆在寝宫玩机甲模型或者看书。后来顾灼来了,一个人的游戏就会变成两个人,玩的过程中不免发生争吵,顾灼每次嘴上说着“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实际上却还是替他擦干眼泪,下次继续带着他玩。
“——所以说,你等会就和我一起去拍卖会,不准拒绝。”
顾灼说着又开始动手动脚,不老实地绕着容因的长发玩,被容因一巴掌拍开,还坚持不懈地试图继续摸摸蹭蹭。
“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老是在我身上碰来碰去。”容因再一次推开他,跑去了另一张单人小沙发上坐着。他双颊晕着浅浅的红,纤瘦的胸膛起起伏伏,似嗔似恼地瞪了顾灼一眼。
顾灼被这一眼看得一愣,容因颤动的长睫似乎在他心里扑闪着,让他心痒难耐,想要继续上前逗弄的心思愈发强烈,却不知怎么生生顿在一旁没有动作。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几乎是有些狼狈地侧过脸,声音隐约不太自然:“你、你快点收拾好,我出去等你。”
说完,不等容因反应过来,飞快地推开门出去了。
“……今天怎么这么自觉,平常不是赶都赶不走嘛。”容因嘀咕两句,不再理会,转头看向一旁一直没作声的傅敛,随口说:“帮我拿一套简单一点的裙子出来。”
傅敛的整张脸隐没在昏暗的角落,他沉默着,迟迟没有动作。
容因见状,有些疑惑地催促:“快点,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又过了一会儿,正当容因想要走过去询问时,傅敛终于开口了,他嗓音不知为何有些沙哑:“殿下,您要出宫吗?”
容因还没说话,他又紧接着说:“陛下禁止您独自出宫,您忘记了吗?”
“我当然知道,”容因莫名其妙地说,“哥哥不准我出去,我偷偷溜出去肯定不会被他发现。”
“况且顾灼也在,没关系的,我们以前也经常这样。”他语气轻松,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好了,你快一点,我好久都没出去玩了,听顾灼说,今天的拍卖会上有人鱼蛋呢,我一直想要来着。”容因显得十分兴致勃勃,甚至不等傅敛动手,他自己翻找起衣服来。
“殿下……”
“因因,你好了没?”顾灼站在门外,敲了敲实木房门。
“马上好,你别催我。”容因回他。
傅敛再次开口,声音低缓,带着些不明情绪,“殿下,您一定要去吗?”
“我……”
“殿下。”傅敛打断他,缓缓向他走近,琥珀色的眸子深不见底,那一瞬间,容因突兀地感到有些紧张,他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踩到什么,整个人骤然向后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