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率子女化装易容潜伏南昌,候机要他的命,他一日不死,兄弟决不返乡。受
人之恩不可忘,我这两子一女的命,甚至兄弟这口气,皆是周贤侄所赐,为了替他报仇,
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死而后已。富兄,你江湖经验丰富,可否助兄弟一臂之力?”
穷儒不佳摇头,说:“浊世狂客那狗东西,决不会躲在宁王府纳福。大小罗天之败,
他对李自然怀恨在心,要不是妖道作主调派他的弟子至京师行刺致仕返乡的费大学土,
怎会有辛文昭叛逃,导致大小罗天覆没的事件发生?他志在江湖,发誓要捕辛文昭剥皮
抽筋,妖道也不会让他在王府纳福,所以他必定遁至武昌,那儿有他一手建立的搜捕秘
站总中枢。我准备先到黄州,侦察那姬老狗的下落,再至武昌去找浊世狂客,明暗中下
手,不死不休。”
“还要去追踪姬老狗?富兄始终忘不了……”
“兄弟并非忘不了芜湖道中的仇恨,而是总觉得周老弟并未遇到不幸,定然尚在人
间,很可能到黄州追踪顺天王廖麻子去了。”
“富兄,你没喝醉吧?”
穷儒倒满一碗酒,苦笑道:“兄弟是不会醉的,说的决不是醉话。”
千幻剑叹口气说:“行尸巩方的话决不会假,已是临死的人
“但周老弟的尸体为何不见了?行尸死前的话是否可靠,兄弟存疑。”
“可是……”
“周老弟枯枝上的密字,坚强有力刻痕深浅划一,决不是命在旦夕的人所能臻此。
兄弟与北丐、香海宫主与他相交甚久,早已知道周老弟在江湖的怪解行径。他艺业惊世
骇俗,造诣深如瀚海,却行事怪腐深藏不露,示怯装疯作弄人,装病又算得了什么?总
之,兄弟不信他真的死了。我要到黄州去找他。”
“富兄……”
“李兄,不要说了,恕兄弟不能陪你到南昌。”穷儒坚决地说。
千幻剑不再坚持,说:“好吧!咱们分头行事,到江边找船再行分手。”
小径从平缓的夹谷向平野,前面就是起伏如浪的山坡。
大江展露眼下,像是一条巨大的银带,映着阳光形成闪闪的灰白色巨龙,沿江的镇
市历历在目,气象万千。
“赶两步,半个时辰便可到达江边。”穷懦兴奋地说。
家风跟在他身边,神情忧郁地低问:“富前辈,晚辈能否跟随你老人家到黄州?”
穷儒一怔,惑然问:“你为何要到黄州?令尊……”
“晚辈也相信二哥仍在人间,如果他真的不幸了,灵骸怎会失踪?他们双方皆没有
带走灵骸的理由。”
家凤举出的理由相当充分,穷儒说:“这件事我也想到过,也是我相信周老弟还在
人间的原因之一。江湖人对仇恨的看法是一死百了,血海深仇三刀六眼便可解决,人死
如灯灭,仇恨随死亡而埋葬。姬家和妖道与周老弟的仇恨,在江湖人眼中,并不是深仇
大恨不共戴天,决没有带走灵骸泄愤的理由。”
“依前辈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