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洵回到屋里的时候,就看见楚老夫人正在啃鸡腿,他嘴角抽了抽:“夫人哪!你心怎么这么大?咱小孙子尸骨未寒……”
“滚滚滚!谁爱尸骨未寒谁未寒去!”楚老夫人打断他,“弄具尸体就想骗我苏佩环?怎么可能?”
楚洵:“夫人,你早看出来了?”
“你也看出来了?”楚老夫人反问他。
楚洵摇头,“我没有,煜哥儿刚说的!”
楚老夫人扔下啃完的鸡骨头,“我本来也没看出来,是老大媳妇说的,说那不是她儿子,当娘的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呢?”
“那你这几天还哭得……那么凄凄惨惨……”
楚老夫人白眼一翻:“我们要都没事,怎么让煜哥儿媳妇留下来主事?”
楚洵:……女人就是这么多算计!
“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你不想天天见到坚宝和茵宝?”
楚洵点头:“那倒也想,就是……煜哥儿这上门女婿身份,要是我们强留,怕外人说我们首辅府仗势欺人。”
楚老夫人一拍大腿气愤地说:“谁会说?谁会说?都是那大公主害人!我好好的孙儿娶了媳妇领不回家不说,还得对外称是入赘。我好好的孙媳妇不能正正经经地留在家里孝顺长辈,助长辈分忧,这叫什么事?早知道煜哥儿澈哥儿生下来我就给他们订了娃娃亲,也省得公主们惦记了。”
楚洵:“万一那女方长大后长成了歪瓜裂枣,不学无术,配不上咱芝兰玉树的孙子怎么办?”
楚老夫人一噎。
楚洵叹气:“咱们又不是那动不了的人,待这一阵忙过去,你和老大媳妇就慢慢康复吧,然后煜哥儿媳妇如果提出要回去就让人回去,大不了以后多来往,有了澈哥儿救公主一事,想必皇上也不会为这事为难咱们。”
“澈哥儿死不了,那公主肯定也死不了。”楚老夫人说完一惊,“难不成是公主故意绑架了咱澈哥儿,想威胁煜哥儿休妻弃子,再尚驸马?”
“若是那样,就不会有两具尸体了。”楚洵摸着胡须说,“大公主那丫头虽然年龄不大,心思却承自皇上,内敛深沉,其身手又承自皇后娘娘,一手鞭法出神入化。她若不是生在皇家,定是一员铮铮女将。”
说到这里,楚洵眼前一亮:“我明日进宫一定要问清楚皇上。但伤心你们还要继续。”
“那还用你说!~”楚老夫人又给了他个白眼,然后叹气,“澈哥儿长这么大,一直是在富贵堆里生活的,就不知道那风餐露宿的日子他受不受得了!若是能回来,他肯定千方百计地要回来的。”
……
此时已远在千里之外的楚澈实在撑不住,眼看就要从马上栽下去,百春一鞭子将他又卷回了马上,突来的痛楚将楚澈惊醒,他转头看着旁边不知疲倦的百春,哦,现在不叫百春,叫云春了,他也不叫楚澈,叫吕叶了,“小绿叶,你这身子骨太差了!”
小绿叶·吕叶·楚澈忍不住大吼:“我这不是身子骨差,我是困!我要睡觉!”
这女人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吗?公主能连绵不休地跑三天三夜?马都倒下了,她还没倒下!
“云中娘子已经走了十几天,我们必须赶在她进南龙国之前跟她汇合。”百春说,“她可以等我两天三天四天,再多就引起怀疑了。”
楚澈:“你说你送信回去,你没骗我吧?我爷爷奶奶可年纪大了,他们要是为我悲伤出个好歹,我可跟你没完!”
百春笑:“放心!他们总要哀伤个三四天,才能骗过京城里那些南龙密探。”
“你说京城还有南龙密探,不是抓了一批又一批了吗?”
“你看见过天下的苍蝇能抓完吗?除非冬天来临下场大雪,把它们都冻死!”
楚澈:“您这把密探比作苍蝇的说法是不是不太合适?咱现在也是密探,那咱也是苍蝇了?”
百春爽朗一笑:“那有什么?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南龙密探皆为蝇,我北龙密探皆为蛰伏的刺猬,全身长满尖刺,刺向对方的心口!”
好可怕!本来觉得小刺猬很可爱的楚澈决定:一辈子都不再说刺猬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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