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是来的太晚了。
&esp;&esp;但她打来电话,在刺杀的前夜,在死亡的前夜,告诉他明美不恨他,还要他为她报仇。
&esp;&esp;“如果你为我报仇,我就原谅你。”
&esp;&esp;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就把电话挂断了。
&esp;&esp;她把一切托付给他,她替明美原谅他,而他又做了什么?
&esp;&esp;他放弃了她。
&esp;&esp;在左手和右手中,他选择了左手。
&esp;&esp;赤井秀一坐在床边,执起爱子的左手,上面还打着石膏。
&esp;&esp;她沉睡着,像一尊雕塑,像一具尸体,像一位睡美人。
&esp;&esp;不比手枪子弹,狙击枪子弹威力是很大的,他擦着腕边打过,还是伤到了她的神经。即使公安请来最好的医生给她接上,也很难完全恢复,她以后再也不能用左手提重物,遇到阴冷的雨天,也会麻木疼痛,肌肉会轻度萎缩,甚至失去部分功能。
&esp;&esp;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端着狙击枪,亲手打中她的手腕。
&esp;&esp;是他趴在天台上,调好目镜,按下扳机。
&esp;&esp;他的子弹,就这样打中了她。
&esp;&esp;脚步声响起,降谷零出现在病房里。
&esp;&esp;赤井秀一放下她的左手,站了起来。
&esp;&esp;降谷零看到赤井秀一的动作,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床头,俯身观察她。
&esp;&esp;她闭着眼,神色平静,面容雪白如纸。
&esp;&esp;赤井秀一问他:“她身上的伤,都是谁弄的?”
&esp;&esp;降谷零说:“右手腕和左肩的枪伤,是琴酒弄的。其他的,她说是琴酒,但我觉得不是。”
&esp;&esp;赤井秀一看向她的右手,那里的创口贴摘了下来,露出一道疤。
&esp;&esp;是手枪子弹擦过留下的疤。
&esp;&esp;琴酒打中了她的右手,而他打中了她的左手。
&esp;&esp;一个用手枪,一个用狙击枪。
&esp;&esp;意识到这点时,他的胃开始翻江倒海。
&esp;&esp;第二次来看爱子时,赤井秀一做好了心理建设,才没有像第一次那样落荒而逃。
&esp;&esp;她醒着,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esp;&esp;听到开门声,她也没有反应,可能是太习惯有人进出她的病房了。
&esp;&esp;赤井秀一走近床边,阴影落下,她眼珠动了动,转向他。
&esp;&esp;他在床头蹲了下来,看着她,她也静静看着他。
&esp;&esp;过了一会儿,她把眼神移开了。
&esp;&esp;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把被子拉高,盖过头顶。
&esp;&esp;这就是不想见他的意思。
&esp;&esp;赤井秀一垂下眼帘,看着雪白的床单,慢慢说道:“孤儿院已经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