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只要再过一两分钟,他就会在抽搐和挣扎中悲惨地死去。
&esp;&esp;爱子知道得很清楚,她对割喉咙已经非常熟悉了。
&esp;&esp;但这和那两次是不一样的。
&esp;&esp;不一样的。
&esp;&esp;她努力板起脸,不让自己露怯,装出面无表情的样子,看向波本:“我通过考核了吗?”
&esp;&esp;波本的表情没有像爱子那样调整得那么快。
&esp;&esp;他太震惊了,太震惊了。
&esp;&esp;割喉咙不是一个常见的杀人手法,如果是他,他会用毒药,或者用枪,但绝对不会割喉咙。
&esp;&esp;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血这样溅到,有一次,他引导着任务目标走到狙击点,而莱伊一枪打穿对方脑袋,血和脑花直接喷到了他的脸上。
&esp;&esp;但是,这样一个小女孩,选择这样残忍的方式,手法还如此干脆利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esp;&esp;他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脸色也很差,手还伸在半空中,只好假装去捂任务对象的嘴,不让任务对象继续那悲惨的嗬嗬声。
&esp;&esp;爱子误解了,以为她没做好工作,让他生气了,于是她在任务对象的大动脉上又补了一刀。
&esp;&esp;波本脸色更差了,而爱子没发现。
&esp;&esp;她探着对方的脉搏,低头对波本说:“他死了,不会再发出声音了。”
&esp;&esp;鲜血的铁锈味有些过于浓重了,和地下室里非常不一样。
&esp;&esp;她忍了很久,没有直接吐出来。
&esp;&esp;他们花了点功夫才脱身。
&esp;&esp;波本很生气,各种情绪积攒在一起,顺势就教训起她。
&esp;&esp;“你是担心警察抓不住我们吗?”波本骂爱子,“现在我们全身是血,还要我给你善后!”
&esp;&esp;“对不起,”爱子低着头,有些讷讷,她已经习惯了在地下室里杀人了,完全没意识到在外面杀人还要思考善后和撤退的问题,“我手上只有刀,以为您要我快点动手。”
&esp;&esp;什么?他要她快点动手?
&esp;&esp;波本敏感的神经被触动了,他说不清那根神经为什么敏感,又为什么被触动,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自我防御起来:“我没有让你快点动手。”
&esp;&esp;“对不起。”爱子头低得更低了,她想,她是不是把考核搞砸了?
&esp;&esp;两个人沉默地换了身衣服,然后把染了血的脏衣服藏起来,又擦干净脸上的血,回到了安全屋。
&esp;&esp;一回安全屋,爱子就冲进了洗手间,她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一边吐,一边按马桶的冲水键。
&esp;&esp;即使有冲水声作为遮掩,波本还是听到她呕吐的声音了。
&esp;&esp;但他不觉得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esp;&esp;即使杀人后会吐,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杀人了。一秒犹豫都没有,动作快到他甚至没来得及阻拦。
&esp;&esp;还用那么残忍的手法。
&esp;&esp;他感觉自己脸上那滴被溅上去的鲜血滚烫起来,虽然已经被擦掉了,但仿佛仍有所残留。
&esp;&esp;他走进厨房,在水槽前用肥皂洗脸。
&esp;&esp;气氛僵硬下来。
&esp;&esp;那天晚上,爱子犹豫地问波本:“我通过考核了吗?”